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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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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看出来了?”朵花得意地摇着头;“我现在是廖老师的学生。大哥,我是大学生了。” “恭喜。”祝童由衷地为朵花感到高兴;“廖先生如今在哪里任教?” “嘘……”朵花忽然压低声音;“大哥,廖老师上个月才被西大历史学院聘请为客座教授。是我找校长办的,爸爸还不知道。哈哈,朵花厉害吧?我现在是西大历史学院的学生。爸爸也不知道。” “朵花,你……”祝童忽然感到不认识面前这个女孩了,她,还是那个胸无城府爱唱山歌的朵花吗? 在一所高等学府里,最具学术地位的教授是讲座讲授,其次是正教授、副教授,再到助理教授、讲师、助教。客座教授虽然只是个荣誉称号,却需要经过资格审批;因为,客座教授不只要拿一笔丰厚的薪水,还是是要做事的。 朵花去找西大校长……这份心计与勇气值得赞扬,但她有一省主官女儿的身份,那个校长想必也不是个良善之辈。可是,没有廖风在背后捣鬼,朵花根本就不会想到去做这件事。 蝶姨上来了,让两人下去吃饭。 祝童对朵花说:“先吃饭,今天我住这里。晚上再聊。” 蝶姨做了一桌丰盛的苗家菜肴,吃得最开心的当属朵花。 王向帧让黄海与祝童喝酒,自己只略微陪了半杯,中间接到电话,匆匆吃了几口就去开会了。 从饭桌上的表现看得出,朵花多黄海有点心不在焉,祝童注意到朵花几次看黄海的眼神都很复杂。 吃完饭,黄海也有事要先走,蝶姨劝黄海忙完回来陪陪朵花。看朵花没说话,黄海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朵花有一张非常生动的脸,笑起来满脸阳光,看着黄海离去的背影,显出几分忧郁的表情。 九、易针(下) 露水起来了,湖边的小路有些潮湿,祝童与朵花顺着小路慢慢走着,随意的聊着最近的经历。 湖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圣洁,微风随时吹动柳枝,漾起清波在月光蔓延开去,直到很远很远…… 不过,在祝童的刻意引导下,主要是朵花再说,祝童在听。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两人转到凉亭内。 朵花又开始说廖风的那些策划,表示马上就会派记者出去调查、暗访、收集资料。 祝童听不下去了,说:“朵花,财富和资源是有限的。社会不会如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但也不像你想象的你们糟糕。你出生在凤凰乡下,与城市里的孩子比起来,天然就少了几分对抗的底蕴,但是你又是有福的,因为你有一个还算轻松的童年和青春。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你这一生也许只能与你的同乡、同学那般甘于平庸的生活,永远不可能触摸到现在的世界。公平与公正,永远只是局部的存在。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有点明白……”朵花的理解能力比以前深刻多了,皱着眉头道:“可是,廖老师说的和大哥说的不一样。” 祝童决定给她下点猛药:“凤凰基金能做到现在的程度很不容易,从帮助山里的失学女童到帮助城市的失学女童,建立起十几所凤凰学校,每一步都是进步。但是朵花,你想过没有,你以前是谁?现在是谁?你过去能做什么?现在能做什么?未来,你想做什么?你可知道,不管你是不是王向帧的女儿;如果你真做了这些节目,很可能会毁掉凤凰清谈,进而连累凤凰基金。” “不会吧?廖老师说,这会需要呐喊,去唤醒沉睡者。我们并不想伤害任何人。”朵花吃惊地说。 “有一个更伟大的女性,她的名字叫宋庆龄。以她的伟大,终此一生也不过只做了一件事,宋庆龄儿童基金会。朵花,能踏踏实实地把凤凰基金做好做大,帮助更多的失学女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中国有十几亿人,九百多万平方公里;尽你一生,能帮助的女童也不过是沧海之一粟。你的人生应该是快乐而真实,你有一份自己喜欢的事业。在大部分人看来,你已然取得成功。可是,你的成功不在于你自己的努力。没有包括父母、黄海、柳大姐还有大哥在内众多关爱你的人的帮助,你能走到今天才是笑话呢。因为你父亲的身份,你拥有获取很多的资源,但是,你没有权利妄自动用这些资源。” “大哥,我只是想多帮助些人。” “你,不是救世主,廖风不是救世主。在积蓄到足够的财富之前,每个‘救世主’的降临都意味着一场涂炭生灵的浩劫。”祝童心里升起怒火,皱眉道:“朵花,在你心里,还认我这个大哥吗?” 朵花点点头:“你永远是我的大哥。” “那就好;”祝童挑起朵花的下巴;“朵花,在做决定之前必须明白一个道理,你面前的世界不是彩色的,也不是黑色和白色的,而是灰色的。该休息了,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明天,你随我回上海,我让你看清楚一些事,一些人。好吗?” 朵花听话的点点头,清澈乌黑的眼睛里闪出几丝犹豫与挣扎。 但是祝童在她心里近乎完美的大哥形象压倒了犹豫,她虚弱地靠着祝童的肩膀:“大哥,我的心很乱。” 祝童轻抚着朵花的肩膀,似乎想拂去去她心灵中才尘埃,却知道,仅凭几句话是不行的。 王向帧天快亮时才回来,蝶姨一直在客厅等着,没有埋怨、没有不满,只有心甘情愿地守候。 祝童默默感受着,想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祝童跟着朵花厮混了一上午,中午与黄海和张伟一起吃饭,然后带着朵花乘十四点的飞机返回上海。 临走时,祝童趁朵花收拾东西的空隙询问黄海,他有点担心,黄海与朵花之间的感情基础并不算很扎实。 黄海的态度很明确,他现在大部分的心思与时间都投注到事业上,虽然也希望朵花有自己的事业,但不希望她走得太远。至于两人之间的感情……黄海似乎已经放开了叶儿的心结,将那份感情转移到朵花身上。 朵花此次来上海没有通知任何与凤凰基金或凤凰清谈有关的人,按照祝童的嘱咐特别装扮一下,飞机上没有任何人认出她就是凤凰仙子 飞机降落后,机场有两个沪上媒体记者认出了“神医李想”,没认出落后他几步的凤凰仙子。 回到楼顶公寓,朵花长出口气;对着已经关机的手机发呆。 她当然有些委屈与不满,但祝童是她最信任的大哥,她明白,祝童这样做是为了她好。 “你会用这个吧。”祝童拿出一套带耳塞的小玩意儿递给她。 “当然;”朵花熟练的装配起来;“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倾听。”祝童指指自己的手机;“明天下午,我约了廖博士喝茶。你一起去,但是不能让他看到你。” “可是……”朵花犹豫着,拿不准是否应该服从祝童的安排。她在名利场里混了两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湘西女孩了。她很清楚祝童的口舌之厉害,一般人根本抵挡不住他的攻击。 “朵花,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祝童在朵花对面坐下;“你已经是成人了,有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的权利。黄海也好,廖风也好,只要他们对你是真心的,我只会为你高兴。” “这不是干涉?”朵花举着那套窃听设备。 “黄海认识你时,你只是个山野丫头。而廖风,一开始就知道你有凤凰基金,还有个高干父亲。他也许是个很有学问的好老师、好学者,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不认为他对你的感情如你感觉的那般纯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管你愿不愿意,生活已经被画出了轨迹,也叫圈子的。你和廖风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你身上拥有他所需要的资源。” 朵花不说话了,眼睛里明显有抗拒与不甘。 “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大哥和你父亲说的一样?” “爸爸才不会说这些话呢,就你想的多。”朵花不满地嘀咕着。 祝童从电脑里找出一份资料,让朵花看。 一年前,祝童为了选择给雷曼参议员挑选一个对手,调查过几个年轻学者,这份就是当时留下的资料汇总。其中大部分是台海言的功劳,他攻破了廖风电脑,把里面有用的、没用的、乱七八糟的、严肃认真的东西都弄出来了。 通过这份资料可以观察到廖风不为人知的一面,其中有廖风与两位红颜知己纠缠不清的记录与香艳的照片,其中一位还是有夫之妇;祝童一直没有机会使用它们。 朵花看后,生气地说:“这是哪里来的?廖老师没有瞒我,那个……是他的初恋。以前嫌廖老师没钱没名,自己嫁给有钱人了还缠着他不放。后来看廖老师出名了,说是要离婚和廖老师结婚,被廖老师拒绝就彻底断了。这个是他的师妹,他们谈过两年,很正常。” 祝童叹口气,廖风这一招够厉害的,看来,明天的交锋要多动点脑子了。他拍拍朵花的肩膀说:“傻妹妹,好好想想吧。任何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褪色,如果要想维系下去,势必加入其他元素,比如亲情,友情。相濡以沫是指一个漫长的过程,干柴烈火只是瞬间的事情,烧完了就完了,灰烬都只能随风而去。那时再后悔,就晚了。黄海在你最困顿的时候接纳了你,他并没有始乱终弃,这样好的人可不多啊。朵花,你现在已经二十岁了,要学会对自己负责,懂得珍惜。” 朵花想了好久,点点头又摇摇头;“大哥,这就是我为难的原因。阿海是个好人,可我觉得他爱的不是我。我不想做叶儿姐的替身。” “你怎么知道黄海不爱你,他是个老实人,不善于表达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但我能肯定,他把你当成共度一生的伴侣。” 朵花沉默了,祝童看劝不动她,拿着电脑上楼看资料,为明天的交锋做准备。 另外,他还要邀请一位陪客,凡心。毕竟现在的廖风也算是个名人,需要一个唱白脸的在一旁调节气氛。 苗苗放学了,她随朵花做过一次节目,两人曾经混得很熟;看到朵花不开心,苗苗很懂事地没有打扰她,吃饭时,也 晚十点,叶儿与萧萧拖着疲惫的脚步回来了,公寓里顿时热闹起来,朵花才开心一些。 叶儿不太关心八卦,不知道朵花为啥来;萧萧却听到过些风声,与朵花东拉西扯的,让叶儿没有机会询问黄海、凤凰清谈等敏感话题。 十一点多,萧萧拉着朵花回房间,说是要秉烛夜谈;祝童这才有机会多叶儿说起朵花与廖风的事。 叶儿马上着急了,要去劝朵花。 祝童拉住她说:“劝如果有用的话,我就不会带她来上海了。特别是你,这个时候不能说任何话。萧萧劝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用。她需要看清廖风究竟是个什么人。” 叶儿转过身:“你要做什么?” 祝童有点心虚地说:“明天下午,我约了廖风喝茶。” “他也不容易;给他留几分余地,好吗?” 祝童点点头,张开手臂。 叶儿虚弱地靠进祝童怀里,微微一叹。 她虽然没有直接见识过祝童的任何一次“杰作”,却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 廖风,很可能会毁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十、算命(上) 高大的榕树笼出的浓绿,将灼热的阳光挡在外层;几株桃树散在周围,使这里成为个清爽桃源。 水上人家的下午是令人陶醉的,在人工湖回廊的僻静处,一张竹制茶台旁,祝童、凡心、廖风正惬意地享受着下午茶。 Della正好也带着刚满半岁的儿子来休闲,接受过众人的祝福与恭维就满意地到画舫上戏水了。 与一个月前的丰满相比,Della清减了一些,惹火的身材却更有风韵。 祝童借田旭阳的风水宝地自然有他的打算,田公子最近很少在上海,水上人家这里如果祝童或Della不来转转,几乎就荒芜了。 廖风与祝童靠坐在逍遥椅上,看着凡心道士摆弄茶台上的茶具,一会儿,三杯散发着清香的嫩黄色茶汤被送到面前。 “常常,巫山新茶;除了去道德堂,别处可是喝不到。”凡心自得地说。 廖风端起茶杯:“只闻茶香,就醉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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