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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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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在闹市区的一条支路上,附近只有一座公厕,却因为少人维护每晚九点就锁门了。熟悉这里的客人都知道,只有少数的几家大排档有简易卫生间,他们的生意也分外火爆。 大部分来这里消费的人,喝多之后都是转到附近的巷子里、阴暗处随地解决。 那个喝醉酒的家伙明显是被人陷害了,把他撞向那个女孩的就是他们隔壁台子上人,如今已不知去向。 “糟糕,我东西丢了。”汪记者忽然喊了起来。 他正摆弄着身上的零碎,那架高价订购的眼镜放在桌子上。 “丢什么了?”窦雨虹关切地问。 她到电视台八年了,在那个竞争激烈而残酷无情的世界,从一个默默无闻编外记者到红遍西域的女主编,一路行来,千般辛苦万种滋味只能独自暗暗承受。 但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有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她需要倾诉却无人可说,想要逃离却无处可去,最绝望的时候他甚至想到过自杀。 最艰难的时候,她偶然从身边的一位朋友那里听到了鹰佛的名字。 去年春天,为了对外宣传西京的旅游资源,新来的书记大人通过省委宣传部指示电视台制作一部介绍西京附近名胜古迹的专题片,窦雨虹作为外景主播随摄制组跑遍了西京周围的所有地方。 也就是那时,在西京南岗那座掩映在绿树婆娑之中的达林寺中,窦雨虹在朋友的介绍下,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鹰佛。 从此之后,窦雨虹有了另一个名字,一个只有很少人才知道的法号:真珠。 “我的iPhone,我的手机丢了。”汪记者气急败坏地翻着自己的工作包,明明放在那里,怎么会不见了呢? “别着急,仔细找找。”汪记者的助理,一位刚毕业的实习女大学生白了窦雨虹一眼,拿过工作包翻找。 汪记者身上的零碎不少,可所有的信息都需要载体,那部由实习女大学生高价买来送给他的iPhone手机,就是这些信息储存终端。 八年前,窦雨虹与这个实习女大学生一样,近乎疯狂地崇拜着汪姓记者。平心而论,他处了有些好色之外,还算是个不错的男人。很会制造浪漫、调节气氛,在床上的表现只能说一般般。 窦雨虹不在意地笑笑,低头抿了口酒。 微辣的液体浸入口腔化为一股温热,她微微闭上眼,让感觉随着这股温热延伸到体内,化为氤氲之气被一颗荧光耀耀的珠子吸收。 鹰佛,那个神秘而高贵、健壮的如神祗般的男人。他一眼就看穿了窦雨虹,只念出“真珠”二字,就彻底的降服了她。 “入我门中,与我双修。”这是鹰佛说的第一句话。 窦雨虹竟然点头答应了,还鬼使神差般主动脱衣解带,把自己的骄傲化为虔诚的奉献。 可是鹰佛所说的双修不是那时的窦雨虹能理解的,他以近乎淡漠的目光注视了她赤裸的娇躯片刻,伸出一根手指在她光洁的腹部点了一下。 于是,那里就多处一颗圆润的真珠,一颗需要她尽心呵护涵养、喜欢喝酒、喜欢与她顽皮地捉迷藏、能带给她力量、让她能更清楚的认识眼前的世界的真珠。 那是一个力量之源,经过一年多艰苦修炼,窦雨虹终于得到了真珠的认可。在她心里,鹰佛所说的双修是对她的恩赐,她的使命就是涵养这颗真珠,如果有一天鹰佛要收回真珠壮大自己,窦雨虹不会有半句怨言。 真珠,本就是鹰佛赐给她的一点佛真。 她知道,那样的可能性极小,除非鹰佛面临无法解决的危机,需要强大的力量去迎接挑战。鹰佛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了,没人能把他逼到那种地步。她刚才已经试探过了,即使是鹰佛与师哥师姐都很忌惮的“神医李想”也没有那个能力。 前天晚上,窦雨虹在达林寺见到了鹰佛,他显得很虚弱。窦雨虹又一次主动脱衣解带,想要把真珠奉献给鹰佛。可鹰佛之是抱了她片刻,说:“佛前真珠历千劫,纤尘不染过春风。” 那天晚上,窦雨虹真的春情激荡,忍不住对这个绝世强者作出千般媚态。在她的痴缠下,鹰佛不得已传给她三种小花样;天籁梵音就是其中之一。鹰佛说,把天籁梵音修习到高深时,就可以随时随地地与他联系。 窦雨虹修习尚浅,刚才在“神医李想”身上试验了一下,效果很不错,前景值得期待啊。 “别找了,你的苹果在‘神医李想’那里。”窦雨虹看实习女大学生快哭了,心里不忍,淡淡地道。 “你怎么知道?他刚才从我跟前过,对我笑了一下。一定是那个时候,可是,他是‘神医李想’,不是‘神偷李想’啊。我这就给他打电话。”汪记者有些不相信。 想想,也许人家知道他一直在偷拍,也许是不想这些东西流传出去,也许是拿这些东西有别的用处,顺手牵羊给拿走了。 汪记者拿过女助理的手机正在拨号,身边忽然多了两个人,眼前出现一份证件。 “汪记者,有手机吗?借我用一下。” 汪记者仔细看看证件,抬起头道:“对不起,我的手机丢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刚发现,正准备报警呢。”汪记者也算极其老练了,作为记者接触信息的渠道多,知道有些事是自己不能沾边的。 他现在巴不得那只iPhone在“神医李想”那里,那至少不是自己主动交出去的。 四、同行是冤家(上) 祝童果然在看汪记者的手机。 虽然录制的不甚清晰,画面稳定性不太好,大致情况还是能看清楚的。 此刻他们已经回到酒店,尹石风身上的伤也处理好了,都是皮外伤,只难看点,没什么大碍。 祝童看完思量片刻,把手机递到张伟面前,问道:“这两个人你认识吧?” 张伟瞟一眼定格在屏幕上的图像,点点头,却没说话。 “一号的人?”祝童又问。 张伟又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西京这片地方看起来很平静,可与西部大部分多民族聚集区一样,维稳工作一向是各级政府部门最触碰不得的敏感的神经。 作为省刑侦总队队长,张伟接触到的东西更多。所以他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那两位同行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差点挑起一场足以震动整个西部的冲突事件。 如果不是祝童与秦可强先是一雷霆手段控制住局势,又祭出“金钱万能”的杀手锏化去厌气,后果还真的不好说。夜市的摊档上可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锋利的刀具,与那个年轻小伙子一般火气旺盛敢想敢干的伙计少说也有几十个,他们如果动起来…… “你觉得,这是他们自己不懂事,还是被迫执行指令?”祝童沉吟片刻,问道。 “他们两个都是老警官了,不会不知道深浅。”很明显,张伟有为同行求情的意思。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做好人?”祝童打开笔记本,将iPhone连上去,边看变说;“做官与做警官不是一回事,你如果还是这个样子的话,副厅级就是你顶点了。还记得去年被判无期的那个富豪校长吗?几年前我们打过交道,他也是副厅级,那其实是个很讲义气的人。我现在还记得他对我说的一句话,现在送给你。他说:当官不能没有当官的朋友,但想要不断的升官,就必须时刻更新你的朋友。况且,他们顶多算是你的同行。” “他的话……什么意思?”张伟似乎没听明白。 “直白些说,同行是冤家。要升官必须心狠手辣。对于同行朋友,该利用的时候要知道怎么用,该踩的时候一定不能心软。他之所以从机关到学校去做校长,就是因为一时心软没下脚,被一个朋友踩下去了。他是受贿,但没有贪污公款。他身家并没有那么夸张,顶多一千万。” “你怎么知道?”张伟是看过内部通报的,祝童嘴里的数字与实际情况相差无几。贪污是硬性数字,受贿的金额计算起来水分最大,也许一块不起眼的手表、一张不知真假的字画,在心怀叵测的办案人员笔下就是受贿几十万、上百万。 “我就是知道。”祝童嘴角浮起笑纹。他从那个人手里拿到了一百万,当时曾劝对方找机会离开当地,到别的地方发展。可是对方认为他已经无心仕途了,想在学校里过几年安稳日子,不会有什么问题。 结果正如祝童当初预料的那般,把他踩下去的朋友不放心,怕他又东山再起的机会,直接把他踩进监狱了。 张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放下为同行说清的念头,静静地看祝童忙活。 十几分钟后,祝童剪切出一段视频资料,让张伟看过后道:“现在通知他们一声,就说你很生气。给他们半天的时间,如果你感受不到诚意的话,他们背后也老板保不住他们。” 说着,祝童把那段视频资料复制到一个优盘里,递给张伟。 “我……需要什么样的诚意?”张伟接过优盘,很是意外。 祝童的剪辑技术十分娴熟,好像经常做这样的事。繁杂的资料被他如此这般处理后,事情的骨架很清晰。 “你和黄海,需要他们这样的朋友。”祝童轻描淡写地说。 张伟这才明白祝童的意思,这份东西根本就是一根小辫子,为了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出现,随时可以扽几下。 祝童也是无奈,尽管知道对方是冲着他来的,想要借这件事给王向帧下个不大不小的绊子。可他只是博弈双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跳出棋盘,反击,只会越陷越深。 祝童点了支烟,吸了几口道:“下午我就回上海了,年内只怕没时间再到西京这边来,张队有空去上海一定记得来看我。” “这里杂事太多,去上海要看机会。不过……很快就会有个机会,我刚听到消息,黄处很快要回上海了。” “黄海……”祝童怔了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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