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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倪姐,你说我师傅为何要我们直接来这里,而不是先去公安局接洽一下?"张立勋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从主道上向左拐去,路边竖立的牌子上标明:延江市看守所。

  "等丁光辉关进看守所的号房,这个问题自然就解决了。再说了,我估计魏局现在恐怕已经到了公安局了。"倪航回答道。

  "我想也是这样,我师傅在工作上从来都是十分严谨的人,让我们俩先到林西镇来,是掌握对局势的主动权。"张立勋不免有些得意的说着,"这就叫做,不动则已,一动则惊延江。小子哎,你的时辰到了,爷爷我拿你来了……"

  小车来到看守所门前,揿了两下喇叭,里面的人一看是检察院的车子,把关闭的铁门打开了,张立勋把车子开了进去,在一边的空地上停了下来,倪航先下车,但张立勋却没有立即下车,在小车里咳了几声,算是给自己镇定了一下,才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看守所所长正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张立勋和倪航视了一下,走过去和看守所长打着招呼。

  6

  魏大若到成安县见了江士勇的消息,几乎是在魏大若坐在江士勇的办公室里的同时,刘埕就知道了。这也是刘埕早就预料到的。这对于刘埕来说,是问题,又不是问题。说是问题,魏大若和江士勇在一起,肯定是关于他刘埕的事情,在商讨。而不管是怎样的商讨,对他刘埕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要说不是问题,江士勇被安排到了成安县,不可能再像以前在延江中院时那样,可以利用许多种方式,来对付他刘埕,尤其是江士勇与魏大若挨得近,无论白天晚上,都能凑到一起去。江士勇也是一个点子极多的人,江士勇的脑子和意志不亚于魏大若,两人在一起,如虎添翼,相得益彰。现在把他们拆开了,不能相互作用,能力明显的弱了下来。尤其是现在,加上魏大若妻子感染了艾滋病毒,无论从舆论压力,还是实际精力上,魏大若觉得不可能全心身的来对付他刘埕。

  想到这些,刘埕对魏大若与江士勇的见面,也就没有太多的担心。

  渐渐的,刘埕对那个使魏大若妻子感染艾滋病毒的人,不是那么反感了。不管怎么说,客观上帮了刘埕的忙。现在的问题是,要弄清楚江士勇去银行的保险箱里存放的什么东西?那肯定是与他刘埕相关的材料。该用怎样的方法,把那东西搞到手。

  另外一个从海外传来的消息,令刘埕不是那么开心。

  刘埕在南非的矿产,连续性的亏损,到了濒临破产倒闭的地步。在刘埕的计划中,那个矿产,并非为了赚点钱就了事的。若是为了赚钱,不需要费劲周折,在那个地方弄个劳什子矿厂,在国内,就在延江,刘埕赚钱的方式有的是。在南非弄个矿厂,那是为了日后刘家子孙在海外发展有个良好的根基,使刘家这个家族兴旺的一个起点。

  为了这个矿厂,刘埕花费了常人不可想象的尽力。

  在章好身上,刘埕花去的精力就不计其数,只要算算时间,刘埕培养章好,已有二十年之久。而且向来喜好女色的刘埕,连章好的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用刘埕的话来说,那是纯洁无暇的感情,比父女感情都要深。

  可章好在计划中去了南非之后,给刘埕报回来的消息,没有一个使刘埕有愉快的。这么多年来,刘埕对章好一向宽容,要信任一个人,就必须宽容一个人。在刘埕的眼睛里,章好是一个极好的商人,一切都可以量化,都可以用利益的多少来对某事某人,决定取舍,忠于或者背叛。在资本原始积累的过程时代,需要的就是章好这样的人。

  刘埕对章好放心,还源自于章好的那张嘴。这么多年来,除了刘埕和章好之外,知道他们之间关系密切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刘埕的小舅子马正平。至于马正平对刘埕与章好之间的关系了解多少,充其量也就皮毛,泛泛而已。

  在柯逍烽去医院寻找章好之后,刘埕觉得章好还是离开延江比较好。刘埕绝对不是不信任章好,觉得章好在这里,会给他带来不利的因素;而是刘埕不愿意有人打扰章好的生活,尤其是柯逍烽这样的人。刘埕眼睛里的柯逍烽是一个具备了职业素养的无赖。章好是不能被无赖纠缠的。刘埕安排了章好辞职、离婚、出境……一切办得合乎章法,在匆忙之中顺理成章。

  匆忙?匆忙是否就是南非矿厂连续恶性亏损的原因所在呢?

  矿厂破产倒闭,无非是刘埕在瑞士的银行帐户上,每月少打进来一个数字;在刘埕的总资产报表上显得,也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减法。最让刘埕不安的,还是章好。章好比什么都重要。

  章好的重要在于除刘埕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的重要。章好自己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于刘埕而言,是那么的重要。

  刘埕正陷于这些思考之中,他的律师来了。刘埕让哑巴男人把自己推到别墅外面的草坪上,又搬来椅子和茶几。随即家佣布置好茶具,站在一边给刘埕和律师,沏着茶。

  "铁观音太暴了些,乌龙倒是温和一些。"刘埕看着家佣手上端着的盘子里,放着的几种茶叶,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普洱上,"还是喝它吧。"

  律师刚要说话,刘埕做了个手势,制止了,"先喝茶,先喝茶,不要让俗事坏了茶的意境。"

  律师看了看手表,刘埕只当没有看到律师看表时的小动作。

  喝了一会儿茶之后,刘埕手一挥,把家佣支走了,只有哑巴男人忠实的站在刘埕的背后。

  "你坐下来到现在是……"刘埕看了看手表,"三十九分钟,你的律师谈话费从三十九分钟前开始算……"

  "刘先生……"律师没有料到刘埕有这一手,而刚才律师看表,是一种职业习惯,并非要与刘埕计较谈话时间的长短,退一步说,他自觉还没有资本和刘埕刘老板计较,找他来,让他做代理,那是瞧得起他。无论代理的事情结果如何,是成是败,对律师来说,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在延江律师行中,获得很好的名声:那是被刘埕刘老板聘用过人。那样的羡慕与荣耀,不亚于封建王朝某家的女人,被皇帝睡了一下,那叫御幸。

  "你在这行中的名声不太好,是不是?"

  律师万没有想到刘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刘埕说他不好了,他能辩解自己是好的吗?

  "不过没关系。"刘埕笑着说,"只要能安排当事人的要求,把事情办好了,那就是好……如同一个商人,有丰厚的利润,就是一个好商人。律师是与法官做买卖的,只要大家都赢了,都有钱赚了,就是好买卖。"

  刘埕见律师有要表达的欲望,"你说,你说。"

  "关于刘先生要求出境治疗的事情,好像……很难。"律师小心的措辞。

  "不是好像很难。"刘埕看着远处,像是一眼就看到了南非,看到了章好在矿上驾车行驶,咽了口口水,"就是很难……但你必须不厌其烦的去追,去找,把你所有找的人找到怕见你的地步,找到他们只要看见你的人影、听见你的声音,看到手机上显示着你的手机号码,就头疼,就恶心……"

  律师惊讶的看着刘埕。

  "明白吗?"刘埕冲着律师问。

  律师点点头,连连回答道,"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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