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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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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若点点头,为于亚洲感到高兴。随即,魏大若的神色黯淡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还在北京那家医院里,接受诊治的郝麦。 "对不起。"于亚洲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使魏大若陷于痛苦的记忆之中。 两人离开了火车的轰鸣与呼啸,缓慢的朝桥边走来。 "我去看看郝麦。"于亚洲征求魏大若的意见。 魏大若摇摇头,"现在不是时候。" "郝麦不愿意见到人?" 魏大若点点头。 于亚洲也点点头,"有机会你把我的事情转告郝麦……就说我回来后,还要上你们家蹭饭吃呢。" "我们全家都欢迎你来蹭饭。"魏大若认真的看了一眼于亚洲。 于亚洲绷不住的笑了起来,随即又停下来,对魏大若说,"我真怀念那个时候……真好。" "你怎么也胸怀小布尔乔亚了?现在该说是小资情调。"魏大若揶揄的笑了笑。 "张爱玲的小说中说到《圣经》,那么一段话,好像是说,从西伯莱文到英文,从英文到印度文,用英文到国文,从国文到上海话……" 于亚洲说说,停了下来。 "想说明什么?" 于亚洲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说,"可以说万变不离其宗,也可以认为宗教的意义早在一道道语言的演绎中,失去了原旨……就看怎么去理解了。" "你是说你自己?"魏大若看了一眼身后又一辆快速逃跑的火车。 于亚洲点点头,"是啊,是啊。" "愿望和现实的距离究竟是多长?我不知道。"魏大若对于亚洲说,"你是你自己,别人怎么看待你,那是别人的事情,问题在于你自己怎么看待、对待你自己……" 于亚洲点点头,"我也明白……只是情不自禁的就有了感叹。" "那就把它理解为生活中的情趣吧。"一只鸟儿从他们俩的头顶掠过,魏大若和于亚洲同时一惊,"没有情趣的精神是枯燥而僵硬的。" "我还有药救?" "应该是吧。" 两人笑了起来。 快走到并排停放在那里的两辆小车旁边,于亚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行储蓄本,递给魏大若,"你现在需要用钱。" 魏大若没接,看着于亚洲。 "就算我补交以前在你家蹭饭的饭钱。"于亚洲开着玩笑说,"还有预交以后的饭钱。" 魏大若没说话,眼睛看着别处。 "我从来没有拿过一分不干净的钱。"于亚洲真诚的表白着。 魏大若转过脸来,接过于亚洲手里的银行储蓄本,有些哽咽,"我收下。" "谢谢你,大若。"于亚洲使劲握着魏大若的手。 "应该谢谢你。"魏大若说。 "不,你是一面镜子,能使我修正自己。"于亚洲有些激动,马上调节了一下情绪,告诉魏大若,"密码依旧是我们俩到检察院报到的日期。" 那只飞去的鸟,又飞了回来,在魏大若和于亚洲的头顶上方,做着缓慢的飞翔。翅膀张开着,滑翔的姿态十分优美,阳光下的投影,点缀在地上,缓缓的移动,那移动似乎也发出清晰的声音,清泉潺潺的声音,也是生物生长的声音,美好的声音…… 6 魏大若究竟在忙些什么?刘埕的视线里忽然的不见了魏大若,这反倒使刘埕焦虑起来。这大概是猎物与猎人之间的大忌,猎物必须时时感受到猎人的枪口的瞄准,才有安全感。最危险的,才是最安全的。 令人意外的是,一向消息灵通的刘埕,居然还不知道丁光辉落入了魏大若的口袋。可能他的注意力,够多的集中在有关江士勇存放在银行保险箱里的那支录音笔上,整天琢磨着如何才能把那只极其可能的定时炸弹,安全的排除掉。加上警方一直在调查柯逍烽车祸一案,许多证据,对马正平不利。刘埕还得想尽办法,使马正平完全从柯逍烽的车祸案中摘出来,摘得干净。 其实丁光辉才是刘埕应该全心身去注意的事件。 一旦丁光辉扛不住了,开口说话了,对刘埕将意味着什么呢? 刘埕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每日都必须花一段时间,虔诚的诵读着《圣经》,思念着他的上帝。许多事情,让他力不从心。钱还是一样的开销,并且是开销得越来越大,效果却明显不如从前。境外的两个孩子,一再催促刘埕,还是早日离开是非之地。刘埕不是不想那样,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但能走的时候,刘埕没走,总觉得不就是到国外去吗?谁还能阻挡他?一向以为自己有运筹帷幄之才能,没想到,偏偏遇到了魏大若,一下子把他栽进看守所的号房里去了。虽说自己现在出来,却不得不面对轮椅,他拥有的自由,也加上了引号,成了有限的自由,想离开延江,想离开中国,没那么随便了。就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没有官方证明他无罪,任何国家的大使馆都不会给他发放签证。没有一个国家愿意接受有案底的刑事犯罪分子。 刘埕出来的并不干净,这是江士勇造成的。在刘埕的眼睛里,江士勇是狡诈的,险恶的,也是最可恨的。江士勇像是明白刘埕离开看守所号房之后的计划,在刘埕的计划源头,就给了一剪刀,使刘埕所有的计划,都遭遇了颠覆。 刘埕不会放过江士勇。 可现在刘埕无法对付江士勇,他得想出办法,应付章好。 南非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坏。章好在那里收购了新的矿厂,消息来源十分准确。这对刘埕不仅仅是一个坏消息,而是沉重的打击,可能是致命的打击。 因为,那个人是章好。 她是章好。 章好,像是生来就是刘埕无法回避,又无法解决、更无法与人诉说的一个问题。 既然章好不能去想,很难处理,那就寻找好面对,好处理的。刘埕的脑子里,再次盘算起江士勇。 最终应该给江士勇一个怎么的安排呢? 7 官冕着手对毛副处长的背景展开了调查,但他没有对公司的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不需要帮手。 来延江市这么多年来,官冕储备了十分完备的人际关系网络资源。尤其是在政法系统,有着自己特殊的眼线,这样一来,官冕所需要的资料就很容易搞到。 晚上十点,毛副处长个人的资料就被输送到了官冕的电子信箱里。 毛志平:男,45岁 ,大专文化,中共党员 ;1978年起在武装警察部队服役(延江市武警支队),1997年转业,少校军衔。已婚,妻子在延江市工商银行工会工作,生有一男一女(双胞胎),家庭经济收入良好…… 从如此的个人简历中,不足以看出任何破绽来,但对于官冕而言,就足够了。足以从这样的简单的资料中,分析出重要而复杂的问题来。官冕心里清楚,一名在延江市武警支队服役的军官,与当地社会上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加上毛志平曾经有一段时间,在劳改农场驻扎的看守大队担任大队长。那个职务,与农场的管教干部、家属,与囚犯,囚犯的家属,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联系。会发生事情的可能性有无数种。而这样的关系,势必留有一部分,持续到毛志平被调任武警支队后勤处长的职务上来,也有一部分保持到他专业后,被分配到交警支队事故处理处来。这样的人的人际关系,比一般单纯在地方上工作的人更具有复杂性。 官冕在毛志平的名字旁边用红笔连续打了十个问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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