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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舒曼低下头:“是呀!”

  耿直:“做什么生意的?”舒曼:“什么都做。”

  耿直耐心:“我没别的意思,是组织上问,你、你说详细一点。”

  舒曼:“唉呀,我也搞不清楚生意上的事儿,反正是搞公司的呗。”

  耿直启发着:“要划成分,是划到小业主,还是职员,还是资本家?”“资本家”三个字的声音低了下去。舒曼别扭着:“就算资本家吧。”

  耿直再启发:“资本家也分好几种,有大资本家,小资本家,还有民族资本家,官僚资本家,还有官僚买办资本家。”

  舒曼烦:“我也不懂,反正我爸就是做那个什么进出口贸易的。”

  耿直呆呆地:“进出口,和外国人有关系那就是官僚买办资本家了,你说过你爸死了。”

  舒曼低下头:“是没了。”

  耿直:“没了什么意思?”

  舒曼不看耿直,拿块石头往河里扔:“解放前他就带着小老婆跑了,我和姐姐就当他死了。”

  耿直:“跑哪儿去了?”

  舒曼:“我怎么知道,他也没跟我们说。”

  耿直:“这么多年他没跟你们联系过吗?”

  舒曼想了一会儿,黯然:“姐姐结婚的时候他从香港转来一封信,也没提他在哪里。”舒曼回头看耿直,“再说他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和姐姐早就和他划清界限了,我跟你讲我们真当他死了。”

  耿直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耿直突然脱口而出,“他去台湾了。”

  舒曼愣愣地:“谁、谁去台湾。”

  耿直:“你父亲,现在台湾。”

  舒曼还是愣愣地:“我跟你讲了,我没有父亲,他死了!”忽地哭咧咧道,“他往哪里跑不好,干嘛要跑台湾呀!”

  耿直不知道怎么表态才好,偏过脸,舒曼泪眼看耿直:“你怎么知道我爸爸去台湾了?”耿直:“组织调查的。”

  舒曼抹把眼泪:“你拐弯抹角的,什么意思呀,是不是你嫌我出身不好,后悔跟我好了?”耿直赶紧说:“没有没有,就是问一问,这些事儿,你应该告诉我。”

  舒曼:“这是我私事儿,我干嘛要什么都告诉你呀!”耿直:“可我,我是解放军军官呀!”

  舒曼瞪眼:“那你什么意思啊!我出身不好,你们领导就不批准你和我谈恋爱,是吗?”

  耿直搔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舒曼负气道:“你们领导也太主观了吧!人又不能选择出身,我爸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早知道的,我是真心拥护共产党向往革命的,我是我们中学第一批团员,一过十八岁,我每年都写入党申请书,我都写四年了,《共产党宣言》《资本论》《毛泽东选集》我都看过,我给你写那些信,我、我都是发自内心的,你信不信任我?”

  耿直:“我当然信任你!要不我干嘛死气白赖追你!”

  舒曼:“那我明天就交结婚报告,咱们立刻结婚!”

  耿直倒傻了:“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别一时赌气冲动!”

  舒曼瞪眼:“我不是赌气,你是不是动摇了?”

  耿直:“什么话!我结婚报告早就递上去了。”

  舒曼抹把眼睛涌出的泪花,认真道:“那我们就结婚,让事实告诉他们,我是什么人!”

  耿直乐了:“你真是孩子。”

  舒曼眼泪流下:“真欺负人!”

  耿直揽过舒曼,不知道说什么好:“没事儿!我们团有个营长老丈人是富农都没事儿,照样结婚!组织上不过是问问情况。”

  舒曼仍然流泪:“那,那我爸爸在台湾影响大吗?”

  耿直咬牙:“当然。嗨,我们解放军俘虏那么多国民党高级将领,也没事儿,台湾怎么样?台湾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土!共产党政策是重在改造,重在表现。”

  舒曼抬头看耿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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