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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第十五章 四合院

  "好了,你接着看,我要进去躺会儿了,和男人一起看日出,我可没那兴趣!"吴健宇裹了裹被子,进屋去了。赵刚挥挥手,依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

  也许是真的累了,吴健宇一躺到沙发上,就很快睡着了。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一个柔美的身影从身边一掠而过。

  "小好!"吴健宇心中一惊,立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将心爱的人抱进怀中。可他揽住的却只是一片虚幻,柔美的身影就在前方,他却始终触碰不到。最后,吴健宇放弃了想要抱住她的念头,傻傻地盯着眼前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孔。林好微笑着,眼中却含着说不出的凄苦和愤怒,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正望着吴健宇身后的某个方向。

  吴健宇有些奇怪,他缓缓转过身去,立即僵住了。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距离,站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他几乎没有面孔,原本脸的位置已经被一片绛红色的烂肉代替,布满血丝的眼球随意挂在空荡荡的眼眶下,一双放大的瞳孔却像有生命似的紧盯着吴健宇。后者心中一惊,额头立即渗出一层冷汗。突然,一股寒意从他体内穿过。吴健宇低头一看,林好正穿过自己的身体,缓缓走向眼前那个恐怖的身影。她依然微笑着,只是这笑中透出些许幸福,宛如新嫁的美娇娘。

  吴健宇突然感受到无法名状的危机,他想冲过去拦住林好,身体却突然变得无法动弹。体温正在快速流失着,比起眼前那个触目惊心的身影,吴健宇自己反而更像一具尸体。他想喊,声音却卡在了喉咙口。

  "不要过去,不要过去!"他在心里反复呐喊着,却无法阻止眼前这一对怪异身影的聚合。很快,血肉模糊的身体缓缓伸出手来,将林好抱入怀中。他的手上,布满紫红色的褶皱,就像被烈焰炙烤过后,再被抽干水分的尸体。

  "薛……青……"吴健宇难以置信地从心底唤出这个名字。他突然想到,林好在供词中提到的薛青,不就是这个样子吗?难道,自己也和小好一样,看到了穿越牵魂洞后被阳光灼烤而死的薛青?

  想到这里,吴健宇不禁浑身一颤,他也奇怪,为什么无法动弹的自己还会颤抖?下一秒,他却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叔叔,叔叔!"

  声音柔美而清澈,似在哪里听过。吴健宇缓缓睁开双眼,正好对上一张稚嫩的脸庞。阳光透过阳台的窗户,正好照到女孩儿脸上。吴健宇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光亮,他眨眨眼睛,四处打量起来。

  天已经亮了,自己却依旧躺在沙发上,只是浑身冰凉。被子掉到了地上,吴健宇不禁哑然失笑,几十年的坏习惯了,难怪自己会做噩梦。

  "你爸爸呢?"

  "在厨房呢!"女孩儿的声音很甜,她指指厨房,然后拿起茶几上的一袋包子,"叔叔,吃早餐。"吴健宇笑了笑,他没想到,赵刚这样的工作狂还会为女儿做早餐。

  "你妈妈呢?"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吴健宇犹豫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妈妈上夜班,刚回来,吃过早餐就睡觉去了。"说完,女孩儿望了望卧室,吴健宇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卧室果然紧闭着门。他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自己的推理只能用在断案上,一扯到家庭问题,就毫无用处了。

  "说什么呢?还不去上学!"赵刚将一盒刚热过的牛奶塞到女孩儿手上,又轻轻地替她背上书包。女孩儿朝吴健宇挥挥手,转身跑出了家门。

  "这孩子虽然只有8岁,但挺懂事,知道我和她妈都忙,却从不找大人撒娇。"提到自己的孩子,赵刚满脸自豪。吴健宇从没见过这样的赵刚,一时竟愣住了。

  "盯着我干吗?脸上绣花了?"见吴健宇有些失神,赵刚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自顾自地吃起了包子。

  "没什么,只不过,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直接打车回到了案发现场。小胡同已经被打扫过了,虽然墙壁缝隙中还残留着一点血迹,但晃眼看去,却与平常无异。三三两两的游客从这里经过,或谈笑风生,或四处留影,全然不曾想到,十几个小时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案。

  胡同尽头的文化保护区已经开馆了,两位老大爷一左一右坐在四合院的大门口,一个收钱,一个发门票,配合得非常娴熟。院外一处墙壁上,还挂着一个黄色的公用投币电话。赵刚走过去一试,确实就像吴健宇说的,正是出现在孙志坚手机上的电话号码。

  如果那个打电话的人真想提供线索,为什么不通过纸条或其他更显而易见的方法呢?另外,他既然知道死者的电话号码,是不是说明,他认识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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