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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那你那个朋友呢?你能帮我联系一下他吗?"

  胖子笑了笑,抬手晃了晃那张彩票问:"段大记者,你这张彩票是兑奖啊还是接着买?"

  段飞很吃惊地望着胖子。

  "昨晚你刚走,你的几个朋友就来这里找你了,还出示了你的照片。"胖子说,"我是知道你的,《大江报》的段飞。彩票质疑的那篇文章是你写的吧?说实话,我虽然是刚接手这个店,但我做彩票发行也有好几个年头了,彩票是什么?是国家福利事业。谁能作弊?谁敢作弊?"

  胖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满脸笑意地望着段飞,似乎等待着段飞的反驳。

  段飞笑而不语,看样子,眼前的这个胖子不会告诉他一点有用的信息。

  "哧"的一声,机器兑奖成功,胖子从抽屉里抽出一张10元的钞票,递给了段飞。

  "再机选几注吧。"段飞说。

  胖子熟练地敲了一下键盘,一张彩票吐了出来。

  段飞收起彩票,转身就走。

  "等等。"胖子飞快地写下一个手机号,递给段飞,"这是我那个朋友的电话,他叫崔四。"

  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叫卖声,一个大嗓门传来:"谁?"

  段飞下意识地拉开了手机与耳朵的距离,对方嗓门很大,像吵架似的,但听声音像是个女的。段飞拿不准,犹豫了一下,问道:"请问是崔四吗?"

  对方又是扯着嗓子喊:"你大声点,我听不到!"

  "我找一下崔四。"

  "你是谁啊?"

  "你是崔四吗?"

  对方显然有点烦了,"老崔,找你的!"

  "喂,谁啊?"

  "我。"段飞怕对方挂电话,耍了个花招,"你在哪儿?"

  "我还能在哪儿?在菜市场。"

  "哪个菜市场?"

  "还能是哪个菜市场?荷花市场呗。我说,你到底是谁啊?"

  "见了面就知道了。"段飞匆忙挂了电话,拦了一个车说去荷花市场,司机很淳朴,手一指,"兄弟,外地人吧?别花冤枉钱了。你往前步行五分钟,右拐,就看到荷花市场了。"

  段飞连忙道谢。果真很快就找到了荷花市场。这个市场很大,卖衣服的、卖小吃的、卖菜的,什么都有。段飞拿起手机再打崔四的电话,却没人接听了。

  段飞想起在刚才和崔四的通话中,夹杂着关于猪肉的讨价还价声,便问身边的一个路人买猪肉该如何走。

  在菜市场绕了半圈,终于看到了一排卖猪肉的摊位。段飞拿起手机,再次拨打崔四的手机,依然是无人接听,只好装着和崔四很熟的样子,问身边的一个相对清闲的摊主:"崔四呢?我今天怎么没见他出摊?"

  "那不是吗?"摊主手一指,"今天就数他家的生意好了。"

  顺着手指的方向,段飞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正忙着切猪肉。

  段飞走上前去,"嘿!"

  中年汉子抬眼看了看段飞,手中的活没有停下,手起刀落,把一块排骨扔给身边打下手的女人,女人五大三粗,嗓门很大,"刚刚好,两斤多一点,算两斤,够意思吧?"

  正是电话中的那个声音。

  段飞喊了一声:"崔四!"

  中年汉子停下手里的活,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脸颊上的细汗,盯了段飞几秒,然后呲牙笑了一下,"兄弟,要多少?"

  段飞往崔四身前靠了靠,"我就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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