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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唉,现在的稿子不好写,也不好发,新总编调整了发稿方向,很多负面报道都不敢发,现在的报纸都是以正面报道为主,《大江报》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锐气和强势。你走了以后,姜一鸣也辞职了,还有两名首席记者也离职了。以前跑社会新闻的记者发稿量也减了不少,现在收入自然也少了不少。对了,段哥现在在哪儿高就?专门拍广告吗?有合适的地方给兄弟介绍介绍。”

  “你说笑了。”段飞说。

  “真的,现在大家都人心惶惶,尤其是办公楼出现问题之后,很多同事都借口不来上班了。一是上班没有激情,二是怕出问题。

  “出问题?办公楼会出现什么问题?”

  “大厦的一楼大厅和二层的一些房间的墙壁上出现比较大的裂纹,二层办公区的工作人员趁元旦就多放了两天假,此刻,工人们正在加班加点地修补呢,但是再怎么修补,还是让人有点担心啊。”

  “不会吧?这才几年啊?”段飞叹息道。

  “豆腐渣工程是没有使用年限的。”陈伟道,“这个开发商也忒大胆了,据说在断裂的地方能看到里面的钢筋细如头发,软如面条,你说谁还敢在里面办公啊?”

  段飞知道陈伟说的话略有夸张,但不会没有根据。想到大江报业集团大厦是由恒业地产开发承建的,又联想到韩雷视频中频繁出现的李瑞乾,段飞感到自己的这个同学加情敌远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第二天早晨段飞起来的时候,父母已经收拾好回家的东西,徐柠不知道去了哪儿。段飞问:“爸妈,真要回去啊?”

  段母笑笑说:“一会儿就走。”

  “不能多待一天?咱们一块去怀北吧,那里的小吃不少,咱们去品尝品尝。”

  “你们去忙工作,我们就不去添乱了。”

  “那好吧,吃过饭我就送你们回去。徐柠呢?”

  “刚才出去了。”段母说,“你在睡觉,她没有喊你。”

  正说着,徐柠推门而入,拎着早点,还有一大袋水果,“段飞接我一下,让爸妈快吃饭吧。爸妈执意要回去,这些水果带着路上吃。”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段母说,“要知道你是去买这些,就不让你出去了,外边那么冷。”

  吃早餐的时候,徐柠和“巴黎春天”的宣传负责人通了个电话,确认了具体时间后,告知对方,到怀仁后和他联系。徐柠冲段飞笑了笑,“他们昨天已经到了怀仁,说是派车来接咱们,我拒绝了。咱们自己去比较方便,一会儿送完爸妈直接从那里出发。”

  段飞想了一会儿说:“送完爸妈我还要去一趟记者站,把电脑给姜一鸣。然后我们再从那里出发,你看这样时间会不会来得及?”

  “来得及。我正好去看看你的新办公地点。”徐柠兴奋地说。

  一辆中巴车拉走了父母挥舞的手臂,带着段飞的心驶向一个忐忑的未来。

  段飞牵起徐柠的手,穿行在汽车站拥挤的人流中,姜一鸣的电话打来,“你在哪儿?”

  “汽车站。”段飞说,“我送爸妈回老家。”

  “刚得到总部转来的一个消息。”电话中的姜一鸣有些兴奋,“有个自称和韩雷是朋友的读者,在看到咱们的报道后,想和咱们聊聊。他人就在江东,我刚和他通过电话,约了上午10点见面。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

  “韩雷的朋友?”段飞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韩雷那个温柔的女友,“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他在电话里说这两年一直在为韩雷兄弟的案子奔波,说那个轰动全国的富豪灭门案案发当晚,韩雷兄弟和他以及另外一个朋友打了一夜的麻将,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并且说以他对他们的了解,韩雷兄弟根本不可能雇凶杀人。他另外还提出了关于那个案子的许多疑点,我觉得这对我们有很大的价值。”

  “你在记者站?”段飞问。

  “嗯,我这几天吃住都在这里。”

  “现在8点多,我20分钟后就到,将韩雷的电脑带过去。另外,还有一个事情要向你先汇报一下。”

  “什么事情?”姜一鸣知道段飞等不到20分钟后再说的事情一定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我昨晚在一个论坛上看到一个视频,演示了七色彩的开奖全过程,里面用了一种比较神奇的扫描仪来进行开奖作弊。”

  姜一鸣连忙打断段飞,“哪个论坛?我现在就去看看。”

  “一个比较小的论坛。”段飞报出了论坛的名字。

  “行,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段飞忽然发现徐柠不在身边,举目四望,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没有发现徐柠的身影,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段飞心头。去哪儿了?刚才还在啊。段飞拨通了徐柠的手机,却没人接听,段飞的心更加发慌,预感着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正着急的时候,看见徐柠从公厕里走了出来,段飞忙拨开人群,迎了过去,“你没事吧?我还以为把你弄丢了呢。”段飞着急地说。

  “能丢哪里去?”看到段飞着急担心的样子,徐柠感到很幸福,“我看你在接电话,就顺便去了趟洗手间。”

  “呵呵,走吧,今天人特别多,咱们先买好去怀北的票,免得等会从记者站回来买不着。”

  “好。”徐柠边说边来挎段飞的胳膊,忽然问,“你的电脑呢?”

  段飞打了个激灵,背带像垂柳一样绵软无力地挎在段飞的肩头,背带被齐腰剪断,挎包已经荡然无存。段飞忙冲进人流,发现刚才还拥挤不堪的人群一下子就顺畅了许多,段飞环顾四周,一切如常,又冲向出站口,依然没有挎包的踪迹。

  姜一鸣的电话打了过来:“段飞,那个论坛上的视频已经被删了。”

  “谁删的?”

  “应该是管理员。我看了一下,发帖者的登陆次数就一次。”

  “没事。”段飞说,“我已经把那个视频下载下来了,回头我发给你。不多说了,韩雷的电脑刚刚被偷了,我先挂了。”

  “啊?”姜一鸣忙问,“是在汽车站吗?”

  “是。就在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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