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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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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一句劝,你还是悬崖勒马吧,往前走一步万丈深渊,退一步回头是岸。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你是在犯罪!你……” 对方挂断了电话。 段飞的心仍悬着,又拨打家中的电话,这次有人接听了,父亲操着浓厚的家乡口音问:“谁啊?” “我。”段飞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你和我妈是什么时间到家的?” “到家里有一会儿了,刚才去邻居家了。有什么事情吗?” “没。就是看你们到家了没有?” “是担心我们吧?呵呵,借给他们几个胆,量他们也不敢!这年月,还是有王法的,他们若真来了,我们就报警!关键时刻,还是要相信党和政府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你爹提防着呢,咱们村这么多人,我还可以通知大伙。你和徐柠还在怀仁吧?” 段飞含糊道:“在。” “好了,你们好好工作吧。” 放下电话后,马处长问段飞:“你的电话号码给我,两个号码都要。” 段飞迅速地说出了自己的号码。马处长又问了几个问题。段飞一一作答。 “长话短说吧。”李处长说,“我需要你们提供更多的帮助,首先,还是要找到中亿元大奖的那个投注站站主王为民,另外需要找到那个韩雷说的视频,第三,找到那个彩票开奖演示视频的制作者。王副部长特别强调,绝不允许任何有损国家公信的事情发生!不管是任何人、任何部门,都应该维护国家公信,维护国家的形象!从这次上面的重视程度以及反应速度,可以看出领导的决心。这个事情,不动则已,一动就要全部法办,绝不姑息,给那些投机分子,与人民利益背道而驰、损害国家公信的人以严厉的打击。当然,我们可能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尤其是你们。好在现在有了突破口,我们会趁胜追击。有问题咱们再联系,王副部长的电话大家都有吧?” 段飞想起姜一鸣曾留给自己一个手机号码,姓王,说是紧急情况下,可以直接联系他。难道就是王副部长? “另外,我们的手机也是24小时开机,尤其是段飞,你是战斗在第一线的同志,一定要注意安全,有问题随时和我们联系,再次感谢。”李处长伸出了手,“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向王副部长汇报情况。” 于辉鸥看了一下时间说:“好吧,咱们就此作别,我们就不出去送了。” 这时李处长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说。” 对方像是在给他汇报什么,李处长眼望前方,凝视了一会儿,扔给对方一句话:“都给我抓了,押送到港西市,立刻审查。” 段飞知道,港西市是距离江东不远的一个城市,不属于江东省管辖。 李处长放下电话,拍了拍段飞的肩膀说:“好了,你安心工作吧。” 姜一鸣从挎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摞纸,放在了李处长的面前:“这是韩雷的一个朋友交给我的关于三年前富豪灭门案的一些材料。他是韩雷的一个朋友,是个商人,三年前灭门案案发当晚他一直和韩雷兄弟在一起打麻将,所以他根本不相信是韩雷兄弟下的手。三年来,他不遗余力地四处奔波,并且帮韩雷聘请了国内比较有名气的律师,但效果并不大。从他的口中了解到,韩雷兄弟是重义气讲信誉的商人,韩雷成功越狱后,曾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说是要还他800万元,三年前,他曾借给韩雷的哥哥600万,韩雷说这钱由他来还,并且多付200万作为报酬。当时韩雷的这个朋友就说,在外面为他们奔走并不是想让他们还钱,钱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他的这个朋友目前拥有两家上市公司,身价过亿。但韩雷很认真地说,他越狱出来就两件事,一是报仇,另一个就是还钱,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钱还上。当时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怕韩雷走极端。果真,几天后在报纸上看到了韩雷绑架人质被击毙的消息。今天上午,我和韩雷的这个朋友见了面,这是他辛苦整理出来的东西,希望我能找个合适的机会转交给有力的上级部门,并且说他随时可以为韩雷作证。” “好的,你放心,这或许正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李处长将材料放进包里,转身和马处长走出包房。 姜一鸣这时接了一个电话,于辉鸥对段飞说:“小段,辛苦你了,这一段,有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出面,都是你们一直在做。好在现在事情有了很大的转机,上层领导对江东省七色彩的调查很重视。你提供的大江报大厦楼层出现裂缝的消息对我们很有利,《京北都市报》的邝西丁现在正在做这个新闻,这个楼是恒业地产开发承建的,当时招标的时候,我和关凌针锋相对,他之所以主张这么大的项目让当时刚刚起步,还不成规模的恒业地产来做,是因为恒业地产的李瑞乾的父亲李罡政1995年在怀仁市做副市长的时候,关凌任怀仁市市委宣传部部长,两人有不错的交情。当时我也受到了方方面面的压力,甚至一个省级领导还出面为恒业当说客,但是我一直坚持我的观点。后来,大江报业大厦还是交给了恒业地产做,当时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的,但我一直都坚信,这里面一定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黑幕。直到今天,我们终于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但这也是最艰苦的时刻,你、我,我们都要撑住,一定!” 姜一鸣挂断电话后说:“邝西丁在大江报业大厦的采访受到了阻挠。原本只是想实地拍几张照片,没想到混进去后,刚刚拍摄就被制止了。现在邝西丁正在大江报业大厦的门口,保安不让他进去。我打算去看看,这个时候不出面不好。” “邝西丁看到破裂的墙缝了吗?”于辉鸥问。 “看到了,还有一些工人在忙碌着。” “唉,只要是裂开了一条缝,再怎么修补也修补不好了,他们只是在做一些表面工作,以后谁还敢在里面办公啊?唉,可惜了,那么多钱,就盖了这么一个破楼,看他们如何向纳税人交代?你快去吧,要不要带上段飞?” 姜一鸣看了一眼段飞,在征求段飞的意见。 段飞想了想说:“我还是想尽快去怀北一趟,看能否找到王为民。” “也行。”姜一鸣说,“咱们分开行动吧,走吧,一起走,我开车来的,正好把你丢到汽车站。” 段飞去怀北之前,拨打了王为民的电话,不出所料,关机。其实,去怀北找王为民,段飞心中一点谱都没有,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王为民的娘家人身上。汽车从江东到了怀北,在怀北那个不知名的小镇,为民服装店的招牌已经不在了,隔壁那个美容美发店也换了门面,两家合成了一个澡堂,不断地有人拎着衣服进进出出。一个中年女人站在柜台里面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盯着不远处的一台彩色电视。段飞走到了柜台前。“单间8块,大池3块。”中年女人吐出了一个瓜子壳,头也不转地说道。 段飞说:“我不是来洗澡的,是想向你打听个事。” 中年女人这才扭过头来,打量了段飞一眼,立刻又将目光锁定在了电视上,“说,什么事?” “这里之前不是美发店吗?” “嗯。” “旁边那间不是服装店吗?” “嗯。” “那你知道这两家店老板的联系方式吗?” “不知道。”中年女人说话和她嗑瓜子一样干脆。 段飞知道再问也是浪费时间,说了声“谢谢”后离开了。不远处,有几辆机动三轮车,段飞上了其中一辆,对师傅说:“去贾营村。” 三轮车启动,师傅是个善谈的人,问:“你是贾营村的人?” “不是,我来办点事。” “哦,这个村这两天可热闹了。最老的一个老头去世了,请了一大班子吹响器的,已经吹了两天了,可排场了。据说,光是请这些哭丧的人,都花了8000多。唉,人家有个在城里做生意的好女婿啊。” “最年长的人?是不是苏建坤?” “嗯,应该是他吧,88岁了,是整个贾营村唯一一个‘建’字辈的。” “你刚才说他有个有钱的女婿?” “是啊,听说在城里做生意发了大财。” “知道做什么生意吗?” “这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了解这些呢?”段飞问。 “我就是他们贾营村前面那个村子的,我们属于同一个行政村。”三轮车师傅问,“停哪儿?快到了。” 段飞想了想说:“就停村口吧。对了,你能否等我一会儿,我去办点事,差不多10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回来。” “行,没问题。”三轮车停在了贾营村村口,段飞下车后付了双倍的钱。 上次来,在苏小静家并没有见到他88岁的爷爷,段飞判断,苏建坤的灵堂应该设在其他地方。果然,侧耳一听,有响器从村子另外一个方向传来。段飞循声而去,远远便看见很多人,段飞问一个坐在门口的老太太:“什么时间下葬啊?” “明天。”老太太说,“这苏老头,活了那么大年纪,走的也突然,没受什么罪,算是喜葬了。” “那他的子女明天应该都会回来吧?”段飞接着问。 “谁敢不回来啊?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这里,只有三件事情是最重要的,一是生,二是死,三是结婚。这三件事情,族人必须全部参加。” 段飞站起身子,说了声“谢谢”就返回到村口,坐上三轮车走了。 段飞返回到小镇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段飞问三轮车师傅,得到的回复是小镇上没有什么招待所。段飞只好上了去怀北的车,车上给姜一鸣打了个电话,姜一鸣正在做大江报业大厦出现裂痕的稿子,听到段飞的汇报后,姜一鸣忙说:“你等等,我问一下,看明天要不要派人和你一起去。农村有些地方排外的情况很严重,说不好,就是见到了王为民,也未必能采访得到,还可能会发生危险。” “不用了。”段飞说,“人多了反而更加容易出问题,我还是一个人去吧,有问题我随时联系你。大江报业大厦的采访怎么样了?” “颇为不顺,不过还是拍到了现场楼层的裂缝,裂缝很大也很长,我们取了一些样本,让专家鉴定了一下,结果为标准的豆腐渣工程。出现这么大的问题,领导也不敢让报社工作人员上班了,大都在家办公,只有排版和值班人员还在坚守岗位。现在他们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那这次关凌肯定是不好交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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