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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一种歉意之极的罪恶感忽然涌上心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听小夏说,你和阿康已经来往了半年多了,是吗?’女人幽幽地问道。

  我大惊,小夏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事的,她在我面前怎么从来也没有透露过?

  ‘难怪阿康在近半年来频繁地往那边跑,事务所也悄悄地注销了,我一直被蒙在鼓里,要不是小夏跑来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要被那个混蛋欺骗多长时间!’女人的声音渐渐愤怒起来。我倒抽一口冷气,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极为隐秘,我身边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小夏是如何得知的?我忽然有种被人出卖的感觉。

  ‘苏云小姐!如果你是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他的财产的话,我想你打错算盘了!’女人忽然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我一直满怀歉意地在听这个女人说话,但是此刻,我被激怒了:‘你错了!我和他在一起根本不想要他的任何钱财,你把人看简单了!’

  ‘哈哈哈……’那个女人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一个笑话,在电话里大笑起来,‘我没有听错吧?你在和他玩感情游戏?他值得吗?你知不知道当初他追求我的时侯,是怎样的一个人?他那个时候,把我哄得晕头转向,为的就是要利用我父亲的各种关系,在上海开办他的事务所,为了这个,他都不惜跟他父母闹翻!’

  我冷冷地打断了她:‘你们以前的事情我并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之间,的确没有感情了!’

  ‘感情?你知道那个混蛋眼里的感情是什么吗?是金钱!是各种可以依靠往上爬的关系!一年前,我父亲离休之后,各种关系渐渐疏远了,那混蛋见我们家气数已尽,便开始了找寻别的出路了。你以为,他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是个君子?他在我父亲离休之后,就开始有离婚的念头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提出和我离婚吗?’女人问了一句。

  我听到她所说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嘴里的那个‘混蛋’,真的是他吗?

  女人见我半天没有说话,冷笑一句:‘他是个律师!他一直在想,要怎样做才能得到我们在婚前协定中所有的财产!如果他在此时提出离婚,那么我们在上海所有的房产,不动产,包括两百多万的股票,他一分钱都拿不走!因为那些财产,全部都是我们家的!他在和我结婚之前,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女人的声音中充满了鄙夷。

  我没有说话,听那个女人继续往下说:‘于是,他想到了一个毒招!他知道我胆小,居然在我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窜通别人一起来陷害我,让我周围所有的人,包括我的朋友、同事,他们都认为我患上了精神病!最后,连我父亲和母亲都居然相信了他的话,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听到这里,几乎要崩溃了,天啊!这个男人是那个在我身边温柔无限的男人吗?这个女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个混蛋的真实面目!我要离婚!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丑恶嘴脸!他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女人在电话里恶狠狠地吼道。

  我不知所措,手中的电话忽然被人抢了过去:‘你省省吧!你不要以为我对付不了你!你是个疯子!’说着就把电话挂断了,全然不听从电话那头传来的最后一声凄厉的喊叫声。

  我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是那个我最深爱的男人吗?为什么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陌生,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让我感到战栗和惊恐的东西。

  我浑身发抖起来,忍不住连声咳起嗽来。

  他忙一把抱住我,柔声安慰起我来,我根本没有听进去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感到一种无尽的恐惧在等着我,我忽然幽幽地问了他一句:‘我就要死了!你知道吗?’

  他愣住了,脸上露出一丝极不自然的表情来:‘胡说什么呢?’

  我望着眼前这个让我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眼泪流了出来,把我的病情全部都告诉了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脸上忽然呈现出一种惊慌,身体本能地离开了我,坐到了床边,不住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我低头哭泣起来,我不知道他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默不作声,房间里只有我的哭泣声在响。

  我忽然抬起头来:‘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为了得到她的财产,窜通别人把她送进精神病院?’他忽然用一种极为冰冷的眼神注视着我:‘她本来就是一个疯子!你怎么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哼!你在试探我?’

  我不明白他后面的那句话。

  ‘你故意编了一个罹患绝症的谎言来试探我,是吗?’他忽然逼近了我,眼神中闪烁出一种让我极其陌生而又感到惊惧的光芒。我不觉往后退去。

  ‘你想让我同情你是吗?’他忽然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用力地向后扯去,我疼的连声叫唤起来,简直不敢相信他在片刻之间变得如此粗暴。

  ‘你是不是想要和我瓜分这个会所的股份?’他的手劲根本没有因我的叫唤而放松,而是用了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厉声喝道。

  我被惊得无以复加,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头皮被扯得生疼,眼泪哗哗地流了满面。

  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放开了手,坐在了一旁,用一种极为阴郁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我几乎虚脱了,跌坐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站起身来,迅速地穿上衣服,用一种极为冰冷的口吻说道:‘我得马上赶回上海去!我警告你,你在这几天里,最好守住你的那张嘴!’最后的那句话,几乎就是在威胁。

  他极快地离开了,我伏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天色已经大亮了,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忽然想到了小夏,我该不该把这些事情告诉她呢?而这一切,也都是因为她的缘故,为什么她要出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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