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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他们离开前,沈安若去洗手间。一楼人多,她到了二楼,出来时听到走廊尽头有人在讲电话。因为没有人,所以非常安静。

  “我才不干,我还没玩够呢。什么?两家知根知底?少拿这个当借口,让我去做你们利益交换的牺牲品。他又不是真的喜欢我,他只当我是小妹妹呢。”

  那是必经路,沈安若根本躲不开,走近了却见是钟恋晨,只能笑一笑,钟恋晨见到她,也笑得灿烂,只是似乎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回家早,洗漱完毕一身清爽地在卧室看电视,程少臣回来时看一眼她的藕荷色真丝睡裙:“你穿这一身睡衣去宴会也比你打扮成黑乌鸦的样子好看,都跟你说了,你穿黑色太苍白,而且瘦得厉害。”他不干涉她穿衣服,除了黑色,每每要找碴。

  “满场的五彩缤纷,你身边佳人也粉粉嫩嫩,你干吗要盯着我?”

  “我盯着你,你都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了,我若不盯你,你还想做什么?”

  沈安若抽出背后的枕头砸过去:“讨厌,你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别人点灯。”

  他洗过澡,搂住她一起看电视。沈安若不舒服,抱了热水袋也难受。程少臣丢开热水袋,替她轻轻揉着肚子:“如果你怀孕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程少臣,你若敢算计我,我就咬死你。”沈安若掐他的手。

  “别总这么凶,老得快。我这次出差要走很久,你对我温柔点。”

  图文台又在演拍得粗糙的不知名电影。男主要结婚了,对女主说,我要娶她,可我爱你。后来那男人毁了婚约,但女主跑掉了,数年后重逢。

  “你最近看片品位越来越低俗。”程少臣说,“不过那男的真是可怜。”

  “那男人明明是浑蛋。”

  “沈安若,你不许不打招呼就跑掉。”睡觉前程少臣突然说。

  “我为什么要跑?”

  “反正你就是一副随时都想跑掉的样子,让人觉得特别不踏实。”程少臣打了个哈欠,喃喃地说。

  “谁让人不踏实了?你在说你自己呢。”

  半天没回应,探身看去,他已经睡着了。

  程少臣走了没几天,钟恋晨也向她告别,说要出去玩。沈安若对这比她小几岁的女子印象不坏,难得出身好又不矜娇恃宠,对自己又甚为客气礼貌,只是也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若你不确定一个男人是否真的喜欢你,可他对你不错,你会嫁吗?”临走时钟恋晨问她。

  “结婚是一件很随缘的事,想多了反而下不定决心。”

  “可是如果你很喜欢他呢?会不会很不甘心?”

  “我不知道。”

  程少臣这次出差的时间的确很长,有天晚上打电话给她:“没有人烦你的日子,是不是格外的轻松自在心旷神怡?”

  “没有那么好,但是也不坏。你现在在哪里?”

  “今天刚到的杭州。”

  “钟恋晨也在那里,你应该知道了吧?”

  “我知道,我见到她了。”他在电话另一头叹气。

  沈安若并不愿意多想,她一向随遇而安,可有时候都由不得她逃避。饭店里来了一位重要客人,张总甚至亲自接待。那日沈安若在顶楼专用餐厅里遇上他与助手,微笑致礼后,各自就餐。

  一定是她最近人品出了问题,所以她总能偷听到别人说话。

  “这家饭店现在已经在安凯名下了,钟小姐就是在这里玩了一阵子。”客人的助手说。

  “少臣眼光一向准。程家的孩子都有出息,相比之下钟家的男孩子都要气死人。你看这次合作,差距真是明显。”

  “钟先生对自己的孩子要求太高。都要成一家人了,钟小姐虽然嘴硬,我看她心里是愿意的。”

  他们的声音虽然够低,没打算让别人听见,可她到底不是聋子。

  程少臣在电话里依然云淡风轻,若无其事,她也索性不去破坏气氛。她若想自己好过,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枉费脑筋。顺其自然,该怎样就怎样好了。

  晚上继续看洒狗血的电影,情节老掉牙,她看得津津有味,戏里的男男女女,永远只差那么一点点,莫名其妙地误会,匪夷所思地分手,此后一生都擦肩而过。看着剧中人抓狂添堵,她自己便有了置身事外的悠闲。现实若也是这样的一场戏,那么她要找了有利的位置做个好观众看热闹,才不呕心沥血地置身其中去争取更多的镜头。

  不过她还是很想离得再远一点,换个地方,呼吸一点不一样的空气。虽然这一向是小说和电影里最恶俗的桥段,但此刻才发现,所谓恶俗,都是经过人民群众的智慧与实践检验出来的经典。

  机会来得这样及时,有个历时十天的封闭式中高层培训,就在这个城市周边的岛上,车程加船程一共才三个多小时。培训内容非常实用,但辛苦。当人力部征求她的意见时,沈安若一口答应。

  “天热,你体质又弱,那边交通不便利,条件也不会特别好。同类培训有很多,其实不必这种时候去。”在审批单上签字时,张总说。

  “没关系,我很久都没学习充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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