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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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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吼叫起来:“寨老,你们不能这样做啊,我求求你了,放过腊美吧,只要放过她,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哪怕死,也在所不惜……” 案板上的腊美早就在被推上案板死死地捆绑时,昏迷过去了,这时,她悠悠地醒转过来,听到田之水的这句话,心里,就涌上了一丝清亮亮的甜味儿,像细嫩的快要打穗的谷子叶上那种甜香。 她侧过头,说道:“水哥,你不要求他们了,跟他们讲话,就像跟野兽讲话一样……你能替我想,能替我去死,我很高兴,不枉了,我跟你好一场……” 这时,人群里跳出来一个年轻的汉子,对寨主高声叫道:“寨老,家有家法,寨有寨规,不要听他们噜嗦了,让我们立即替‘玛神’执行神圣的寨规吧。” 田之水看过去,那是邓金名的弟弟邓银名。邓银名的脸上,早已经被欲火烧得几乎变了形。 寨老对身边手执傩旗的汉子点了一下头。那汉子手中的傩旗就高高地举了起来,往下狠狠地一挥。 人们在那面傩旗收起的一刹那,就围着腊美跳跃着跑了起来,一边不停地绕着圈子,一边疯狂地高声尖叫道:“噢吼、噢吼……” 上百的人在叫着,跳着,从叫着、跳着的人群里,不时有人走出了那个圈子,离腊美更近地站成了一圈,小圈子由二十几个汉子围成,除了邓银名外,还有邓金名、陈胡子、朱家两兄弟,他们将代替‘玛神’对腊美行使神圣的惩罚。 腊美洁白得像一个雪雕人,虽然,她的手脚被棕绳绑缚着,但她的轻弹即破般的妖娆的身子,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令人感到神智迷乱。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在乎,她的眼里布满了惊恐和怨恨。 邓银名早按捺不住,第一个站出来,说:“我先来!” 陈胡子打断他:“慢点,你才十九岁,没得资格。” 寨规上写着,行使惩罚权利的男人,应该是二十岁以上的男人。 邓银名牛一样的眼睛瞪着陈胡子,不耐烦地说:“你乱讲,我虚岁有二十了,要不是我家穷讨不倒婆娘,崽都可以放牛了。” 怕再有人出来干扰,邓银名把自己的衣服往两边一扯,就脱了甩到一边,一下子扑到腊美冰清玉洁的身子上。紧接着,人们的叫声更加狂野起来。 田之水“扑嗵”一下,跪到了地上,对腊美嘶叫道:“腊美,是我害了你啊……” 腊美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被男人们的“噢吼”声彻底地淹没了。 四 田之水记的日记,到此打止。吴侗不甘心,认为田之水不可能仅仅只是记到这里就不记了,他往后面翻了一页,果然还有,但他很快就失望了。因为,一共不到两行字:“我不知道腊美到底是死,还是活。如果她死了,那么,可以说,真正地把腊美致于死地的,是我……” 吴侗合上日记,就快要天亮了。原来,田之水在二十年前,还有这么一段凄美的故事。一个城里的教书先生,头脑发了热,要去收集什么山歌,遇到了一代绝色歌女,上演了一场惊世骇俗的爱情悲剧。而那悲剧,竟然延续了二十年,都还有停止!从这本日记里,找不到任何关于鞋垫的线索。也就是说,他也没有办法找得到那张鞋垫,明天启程回家,只有和爹爹另想他法了。 闭上眼,休息一下。等他醒来,太阳升起老高,到中午了。 他下楼去结账,看到汪竹青坐在木椅上,在等他。见他下楼来,她便站了起来,对他说:“你们赶……赶路的人,果然是黑白不分,晨昏颠倒的。” 吴侗睡眼惺忪地笑了一下,说:“昨天一夜没有合眼。” 汪竹青说:“一定是看了一夜的日记吧。” 吴侗说:“就是啊,你怎么晓得?” 汪竹清说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啊,如果是我,我也一定是这样的。” 吴侗说:“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汪竹青关切地问:“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吴侗摇了摇头,说:“什么都没有。” 汪竹青担忧道:“这,那可怎么办啊?” 吴侗说:“也许有,只是,我看不出。也许我爹爹和灵鸦寨的老辈子们才能够看得出,毕竟,日记里记的都是二十年前的陈年旧事了,现在的,一个字都没有。” 汪竹青惊道:“二十年前的故事?我猜猜,一定是一个感天动地、缠绵悱恻的爱情绝唱,对不对?我要田老师跟我讲这个故事,他一直不肯讲。” 吴侗结了账,和汪竹青一起走出了客栈。 烘江的街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吴侗没有心思逛街,他的心里,一直还在牵挂着姚七姐。走到腰子冲,沿冲往河边去,就是烘江最大的码头,江西码头了。 汪竹青见他要想回家,就对他说:“你也难得来一次烘江的,再忙,也要逛逛街吧?这样吧,我陪你尝尝烘江的小吃,怎么样?” 吴侗对她说:“烘江我来过的啊,我这里有朋友哩。虽然还从没好好地逛过烘江的街道,其实啊,不就是人多一点,挤一点。” 汪竹青奇道:“既然有朋友,连面都不见一下就回去了,可见,你这个人一点都没有朋友之情。” 吴侗说道:“那也不是的,我那朋友,都是道上的朋友,有事才找的。我现在想退出这个行业,就没有必要去打扰人家了。” 汪竹青问:“做得好好的,怎么不想做了?” 吴侗说:“一句话讲不清楚。哦,到码头了,你回去吧,谢谢你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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