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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敏敏……”他无奈的声音回响在我耳畔,“那好,你先睡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他的背影寂寞而清瘦,这些日子,他消瘦了好多。以后,真希望有人能照顾好他。

  这些日子,想过太多次离别,可是,每次脑子里只要有一点点念头,心里就痛的不行。哪怕分离的想法仅仅是一闪而过,一想到这一切终将过去,泪水就会夺眶而出。而此刻,看着他消失在病房门口的背影,我第一次没有落泪,但是,泪,已然落进了心里,点点滴滴,浸染开来……

  住院的头三天,董小利寸步不离地守在我床边,或是陪我说说话,或是轻轻哼歌给我听,有时候,什么也不说,轻轻握着我的手,静静地陪我一起发呆。

  第四天,我身体好多了,都可以出院了。这时,董小利打电话告诉了爸妈,妈妈一看到我,就冲过来搂着我哭个不停,爸爸也是满眼的焦虑和心疼。

  我微笑着安慰妈妈:“妈,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您看,我现在这不好了吗?”

  妈妈抹了一把眼泪,珍宝似的仔仔细细瞧了一个遍,又忍不住哽咽出声。

  我被爸妈接到了娘家,奶奶颤颤巍巍的一天到我房间转上几遍,惦记我是不是把身子养好了。我把整件事情轻描淡写的和爸妈说了一下,并告诉爸妈我的想法——离婚。妈妈表示了坚决地支持,爸爸没有吭声,他用沉默表达了他的同意,奶奶哭了。

  一个月后,我和董小利又一次进行了通宵的促膝长谈,他低着头,趴在我怀里痛哭,但,一切都已过去,我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他说,再给他两个月时间,我们再去办离婚,我答应了。其实,不管是两个月还是三个月,一切都不可能更改的。不过,唯一能改变的,也许就是能慢慢减缓一些刻骨的伤痛吧。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搬走了。家里,一下子空了,就连空气里,也不再有他的气息。寂静无人的深夜,我常常失眠,常常因回忆而烦躁不安。我知道,这个过程,我得挺过去,没有人能帮助我。

  好几次下班回家的途中,我都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关切的目光盯着我,但是,停下脚步的那一刹那,我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准回头,向前走,向前走,尽管有伤有痛有不舍,但千万不要回头。

  两个月的时间,过得好慢,过得好煎熬。

  我每天上班打开msn的第一刻,都会弹出董小利的问候,每次入睡前,都会收到他的短信。好几次,站在阳台上的时候,我都能看到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我的心,被撕裂在斑驳的夜色中了。

  这期间,我收到过小利爸的问候,小军和王娜还关切得打过好多次电话,但,小利妈妈,仿佛消失了一般。我明白,我和这个家的缘分——尽了。

  当我和董小利坐在一起领离婚证的时候,我清晰地看到他眼神里的落寞和那说不出的伤痛。

  办完手续走出民政局,我和董小利凝望着彼此,我们的眼睛都红红的,我和他草草说了声再见,就扭身匆匆离开,我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哭的。

  后来,听王娜说沈丽娟也离婚了,离婚时,分了前夫一部分财产,还在北京买了二手房,不过,小利爸妈带洋洋住了不到一周,就又搬了出来。不过,搬出来的仅仅是小利爸妈而已,洋洋还住在里面。

  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心里五味杂陈。不过,这些,还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2008年年底的时候,王娜和我说,沈丽娟把房子卖了,只身回了上海,因为董小利不答应和她结婚,她的耐心是有限的青春是有限的等待也是有限的。

  我苦笑。

  王娜问我,一切还有无可能,我俗套的回她句——“往事早已随风”。她说,小利妈经常向她们说起我的好,有时候,提到我还会哭。

  这些事情,也断断续续听董小利提起过,不过,我总是强迫自己,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每天上班,照例在打开电脑的那一刻,会弹出熟悉的对话框,晚上,还照旧会听到手机短信的提示音。不过,这一切,能维持多久呢?

  生活,除了喜怒哀乐,还有更多的无奈,面对过去,一声叹息,展望未来,相信春暖花开。

  2009年马上就要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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