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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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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清脆的铃声突然响起，将靠在沙发上小憩的舒颜吓得猛地睁开眼，她昏昏沉沉地抓起一旁的座机电话，喃喃着：“恩，哪位？” “小颜，是我，妈妈。”那边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 顿时清醒了不少，她轻声又心虚地问道：“怎么了妈，这么晚有什么事么？” 那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会，然后传来低低的抽泣…… “妈，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爸又发作了？”她紧张得手都发抖了，脑子里越来越清醒，莫非？ “你爸又入院了，他不让我跟你说，可是……”母亲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心又往下一坠，只感觉手脚冰冷得可怕，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爸爸不让她知道？是怕她麻烦么？ “妈，我这就过去，您别太急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比母亲更加无力与苍白。 “小颜，你等等……”母亲的语气又变得急促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告诉妈妈……报纸上那些事，是真的么？” 哑口无言了…… 还是知道了，他们还是知道了，其实，她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爸爸每天都看报纸，要是说他还不知道，那就更加奇怪了，可是，即使有了心里准备，在听到母亲急切的询问时，却还是会变得手足无措，她能怎么解释呢？ “算了，你先不用过来，你爸情况还算稳定，明天再说吧。”母亲无奈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妈，爸是因为我才发病的么？”她无力地问着，其实心里已经全明白了。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安慰着：“小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手机打不通，又一点音讯也没有，所以才打过来问问，睡觉去吧，你爸不会有事的……” 她放下电话，无声地流着泪，果然，她伤害了最亲最爱的人，父亲的性格她了解，也能想象，看到自己的女儿传出这样不堪的传闻，他怎么能不伤心呢？ 也许这在某些人看来不过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但在他们老一辈人眼里就不同了，父母经常在同龄的朋友中夸耀自己的女儿，可如今，叫他们怎么见人呢？ 那张照片上清清楚楚地印着她的身影，她能怎么解释？他们又可能相信么？ 擦干眼泪，她机械地穿上外套，看着镜子里苍白憔悴的脸，直觉得自己是鬼上身了，没有化妆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加上日益严重的失眠，黑眼圈重得连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病了，然而，此刻却没什么心情整理了，她必须赶过去，别的事情可以暂放一边，可以暂时逃避，但唯独自己的父母，她不能不管…… 深夜的大街上，一个苍白着脸的飘忽的身影，踏着清脆的高跟鞋声，还有眼角那依稀飘落的泪花…… 第二卷 第十七章 心的碎片（上） 放下手中的画笔，顾秦匆匆地跑到卧室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了一眼，他笑了笑，原来是肖俊。 “怎么了大教授？今天这么闲的？” 对方轻轻一笑：“听着你的声音，倒是感觉心情不错啊？” “我应该很糟糕么？”他笑笑，今天心情是不错，灵感与手感都颇佳，这对他最近低沉的状态来说是很难得的。 “那我倒是不想打破你的好心情了，不过，你迟早要知道的吧？”对方饶有兴趣地打起了太极。 他纳闷地问：“怎么了？什么迟早要知道？” “噢，你真的不知道啊？哎……还是跟以前一样，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你都还是蒙在鼓里……”肖俊无奈地继续问：“家里有订报纸么？” “当然有，舒颜在的时候订了很多种，但我懒得去看。”他随意地回答道。 “行，那你最好去看看这几天的新闻，上面可就有那位令你念念不忘的前妻的新闻，我不是来挑拨离间，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人忘了就忘了，不必为此感到惋惜。”肖俊的语气很认真。 他顿时懵了，心里更加纳闷，肖俊说什么？舒颜上了报纸？ “好了，慢慢看吧，不打扰你了。”肖俊叹口气，说完话便放下了电话。 在床边愣了一小会，他突然触电似的跑出门，将邮箱上的一大叠报纸抱回了家。 ========= 顾秦眼神呆滞地反复看着报纸上的内容，然后将视线停留在那张清晰又令他不敢置信的照片上…… 砰……他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不堪的言论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想他还真是可笑，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何他却像井底的青蛙，将自己封闭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空间？ 此刻只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理清思绪，上面所说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姚城为什么不出来替舒颜说话，反而高调地跟其他的女人作秀？这让舒颜怎么面对众人？退一步说，如果不是真的，那又是怎么回事？照片里的人肯定就是舒颜，这个他再清楚不过了，会不会是一场陷害？一夜之间上了各家报纸的头版，这绝对不是偶然的吧？ 思绪快速地回到了那天晚上，他去了舒颜的父母家，然后看到她苍白得几近病态的脸色，还有父亲说的那番话，此刻想起来，似乎真的预示了什么…… 按通了舒颜的号码，可却又迅速地放下了电话，不行，在这个当口上，对方最不想收到的就是他的关切，他太了解她的个性了。 忐忑地在客厅来回踱步，然后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脑子里不断闪现着刚才的照片…… 姚城，他究竟想干什么？还是说，他们之间已经决裂了？现在受到伤害的肯定是舒颜，一直以来，她最在乎的不就是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么？这样的报道让她颜面何存？ 她不是一个未婚的妙龄少女，而是一个离婚的孤独女人，别人会怎么看待她，她在杂志社还能呆下去么？ 顾秦拼命地摇着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会有这么多的问题，这么多的顾及，这么多的忐忑…… 他神经质地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甚至连外套都没穿就径直出了家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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