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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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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正流行一种玩法叫打"拖拉机",是由原来的"升级"演变而来。和"升级"一样,牌局采用四人结对竞赛,抢分升级的方式进行,基本规则也和"升级"相似。只是由原来的一副牌增加到两副牌,取消了对底牌压分的限制,使牌局的变化更为丰富,竞争也更激烈。 我们宿舍就常常在李梅的倡议下开牌局。我们班女生只有十二个,学校照顾我们这些进修生,每间宿舍只安排四个人住,正好够开一桌牌局。原来我是不会玩牌的,但在李梅的培训下,很快就可以和她们对垒了。 我们宿舍四个女生,李梅来自四川,当时二十七岁,是我们宿舍唯一已经结婚的女生。她精明干练,极具领导才能,上学前在行里已经是副科长了。刘萍来自辽宁,当时二十五岁,有着东北人所有的优点,热情豪爽,乐于助人。另一个是和我来自同一个省,我们省分行计划处的叶明丽。 叶明丽当时二十四岁,身材娇小,皮肤黝黑,但五官长得很端正,高高的鼻梁,饱满的嘴唇,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细长的眼睛会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长长的睫毛上下颤动,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很有点摄人魂魄的味道。 我和叶明丽因为来自同一个省份,自然就走得比较近,无论是去饭堂吃饭还是去教室上课,我们大多一起行动。因为我们的身材一高一矮,皮肤一黑一白,走在一起就比较引人注目,那时同学们给我们起了个绰号叫"双色娇娃"。明丽个性活泼开朗,善于调节气氛,爱笑爱闹,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绝对不会冷场。我虽然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女生,但天性的矜持让我无法像明丽那样放得开玩闹,加上身材娇小的女孩总显得年轻些,所以我们俩走在一起,别人常常看不出我们俩谁大谁小。 我们常在星期天下午打牌,晚饭的时候就去校门口的"小四川"饭店打牙祭,由刚才输的一方付账。打"拖拉机"不仅成了我们的娱乐方式,也成了我们宿舍交流感情互通情报的场合。 大家一边打牌一边闲聊。 "能来这里上学真是幸运,原来我上班忙死了,差不多天天加班。"刘萍说。 "我也是。如果没来上学,我现在肯定在审核报表呢,咋会在这里打扑克呢?"李梅说。她说话一不小心四川口音就会露出来。 "就是,我来这上学,我们处的人嫉妒死了,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晚上,我做梦都笑醒了。只是我的男朋友不高兴,怕我变了心,要我写保证书才能放我走。"说这话的是明丽。 "真的呀,你写了没有?"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问。 "我才不写呢!女人呀,就是不能给男人吃定心丸,就是要让男人觉得你把握不住,这样他才会对你死心塌地。"明丽面带得色地说。 "哟,看不出你娃蛮聪明的哈,你不肯写,他咋个也放你走了?"李梅问。 "我和他说,我们俩天天腻在一起,也快烦了,我这一去北京,距离产生美感,说不定会更爱他了。再说写写情书不是也挺浪漫的嘛。"明丽道。 "算你小妞会说话。"刘萍道。 "其实来上这个学,我也是克服了很多困难的。我女儿才两岁,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现在托给我妈妈照顾。虽然没什么不放心的,但还是想得慌,自从来到北京,我几乎天天梦见女儿。"李梅说完叹了口气。 "海棠,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有什么情况?"明丽问。 "我什么情况也没有,我来上学我父母高兴得很。"我说。 "海棠还小,莫得男朋友也正常。刘萍,你呢?"李梅问。 "我也没有男朋友,原来那个对象吹了,我发狠才来上学的,为了换个环境。"刘萍说。 "不管咋说,我们能来这里上学,能住在一个屋里,就是我们的缘分!我们要好好珍惜,大家和和睦睦地过完这两年。"李梅道。 "就是,就是!我们今后就以姐妹相称吧!"刘萍道。 "耶!我赞成,我赞成!李梅是大姐,刘萍是二姐,我嘛,就是三姐了,海棠是四妹!"叶明丽拍着桌子欢呼起来,迅速就给我们排了位。 那天,没等打牌分出胜负,大家都按捺不住激动之情,丢了扑克,相拥去"小四川"喝酒庆祝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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