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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卢大器去开门的手碰到了一只冷得像冰一样的手。他吃了一惊,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前面多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穿粉红的丝绸睡衣,很瘦,脸色就像一张洇黄了的白纸。对于她这样的年龄,粉红色睡衣显得很古怪,好像粉红色也是一种阴沉沉的颜色。这个女人僵硬的脸上一双木然的眼睛正在看着他。冷不防冒出这么一个像影子一样的女人,卢大器吓了一跳。

  钟墙急忙一拐一拐地走过来扶住女人,柔声说:"妈,你怎么出来了?快回房里,听话,啊?"

  钟母把视线移到陈剑飞的脸上,固执地不肯把手从门把上拿下来。

  陈剑飞觉得这木然的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东西,他说不上来是什么。他看着钟墙,"伯母身体不太好?"

  钟墙的脸色变得很柔和:"是的,我妈并不知道我是谁,她已经患病二十多年了,从我几个月的时候开始。"

  陈剑飞"哦"了一声,上前扶住钟母:"伯母,让我扶您回房吧。"

  钟母看了陈剑飞一会儿,终于放开抓着门把的手,在陈剑飞和钟墙的搀扶下,回到了房间。

  "你知道伯母患病的原因吗?"陈剑飞边走边问。

  "不知道。那时我还太小,父亲一直到去世,都没有告诉我原因。就算是他告诉过我,我也不记得了。"钟墙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成了一个永远的谜,跟父亲的死一样,成为解不开的谜。

  "你父亲不在了?你一个人照顾伯母?"

  "我在孤儿院长大。在我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把我带大的阿姨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在我四岁的时候,父亲他……他自杀了,谁也不知道原因。据说父亲死得很可怕。而我完全不记得这事了。"

  "抱歉。"

  "已经过去了。我半年前才把母亲从医院里接回来,我不想让她在那种地方呆着。她从来不会惹事,只会乖乖地吃饭睡觉,不需要跟一帮疯子们在一起。"钟墙爱怜地看着母亲,那神情倒是像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

  "你是个好孩子。"陈剑飞说,"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就打我第一次给你的电话。"

  "我会的。"钟墙觉得自己对这个刑警队长顿时有了好感。

  从钟家走出来,卢大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陈队,小米,你们觉得不觉得钟墙的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感?还有,他们家特别阴冷,这么大热的天,都觉得凉嗖嗖的。"

  "错觉!"小米说,"只不过他们家人少,冷清,又有一个患病的母亲,你才这么觉得。"

  "说起他母亲,我忽然觉得他们家的精神疾病可能是遗传的,说不定钟墙正在患病的边缘,你们听听他那满口的胡说八道。"

  "我觉得他不是胡说八道。"小米说,"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妇人之见。"

  "什么!"

  "只有孩子和女人才会喜欢听天方夜谭。"

  "天方夜谭好像是你的专利吧。"小米嘲笑,"就像你说的梦游杀人一样。"

  "陈队,我们从哪些方面着手?"卢大器看着陈剑飞皱着的眉头舒展了,知道他找到了入手的地方。

  "我认为钟墙说得有一定道理,"陈剑飞说,"现在我们要兵分三路,我去市第一医院查找苏医生的手术记录;大器去查清楚复国路419号房主的去向以及为什么要搬家,还要查清苏医生带到复国路419号的那把手术刀的下落;小米你去从刚死于手术的市委副书记的夫人这条线索入手,注意,动静都尽量不要太大。"

  "你是说,有可能是因为复仇的凶杀案?"小米问。

  "现在还不能下结论。"陈剑飞又皱起眉头。

  "钟墙这线索呢?"卢大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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