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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那时还是胡总负责。他没有心思扯这些烂事,又不好得罪曾书记和简副总,就来个冷处理说下来再研究。这一研究就石沉大海没了音信。

  简明一想到这些烂事就颇烦,未必这次火烧毛贵生是他曾不凡和黄其联手整自己?就皱着眉头跟杨鑫说:"你说毛贵生的嘴巴是加了抵门杠的撬不开。我看危险。你晓不晓得?黄其和曾不凡是联手向我们进攻啊!"

  杨鑫晓得简明的矛头对着的是两个人,不像自己只对黄其有意见,就没有顺着他的思路说,把话又拉回毛贵生,说:"毛贵生要是胡乱说怎么办?"

  杨鑫这话一听就嫩得很,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还有点怕兮兮的不晓得怎么办的感觉。这也难怪,杨鑫提副总只有一年多时间,这么大个公司,搞不懂的事情还多得很,好比新媳妇才进门,饭菜做得合不合公婆的胃口还得问问小姑。

  简明瘪嘴又抿嘴,既好笑又不想得罪人家,就说:"不用担心。我晚上给他打个电话。我们的干部还是要保护的,不然,这么大个公司谁来做事?再说了,人家做了点烂事也是迫不得已,是国企太困难这个大环境造成的。如果我们都是公务员吃皇粮,谁还冒险违规?未必哪个想做烂事?"

  杨鑫晓得简明的德行,在公司做久了,门生故吏遍天下,横起竖起的关系像密密麻麻的蜘蛛网,牵这个动那个,牵那个动这个,陷得太深,不可能金盆洗手了,最佳的软着陆办法只能是熬到退休。要不然,他为啥保了这个保那个?未必真的爱民如子?空话!他保的是自己。他保自己什么呢?杨鑫不知道。

  杨鑫聪明,晓得归晓得不能说破,这是人家的死穴,还得装糊涂,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快点,还得依靠人家,否则人家只要回眸一恨,你三魂怕要吓掉两魂。杨鑫感到自己成了绑在简明战车上的旗帜。不过呢,杨鑫晓得自己跟简明其实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各有各的追求。简明追求的是保存既得利益,熬到退休软着陆。他追求的是权力。他从来就没服过黄其。他从来就坚信,他一定会打败黄其!

  就在这时,简明的手机响了,是毛贵生打来的:"简领导,我正在项目部挨头刀,吓得汗水大颗大颗地流!这是怎么回事?未必全公司就我一个坏人?"

  简明的耳朵被震得轰轰响,忙把手机拿开,向杨鑫眨鬼眼。他趁对方歇气忙说:"毛经理,昨晚上吃了好多红参?过年放火炮啊?有气不要朝我发。我还有气呢!"

  毛贵生嘿嘿笑,放低了声音,说:"我哪敢给领导发气?喂,领导,今晚大家见个面好不好?"

  简明说:"有事吗?我没有工夫陪你练嘴劲。"

  毛贵生忙说好话:"我请领导喝酒。"

  "少来腐蚀这一套!"

  "好!我汇报工作。我要向你和杨总汇报。"

  "鬼精灵!我和杨总商量一下。待会儿联系。"

  毛贵生昨天今天都在工地上接受公司调查组的检查,心情烦躁,肝火旺,牙齿痛,又不好发作,像是得了重感冒,盖了三床被子还是发不出汗。他蹲在办公室门口抽闷烟,突然想起简明和杨鑫,没见他们这两天过问这事,心想,他两个领导未必不晓得查老子账的事?不可能啊!就打了这个电话来探虚实。

  说实话,这次查账,毛贵生是有点虚,简明和杨鑫也有点虚。不过呢他们是各虚各的。简明虚的是项目部在曾玉荣那儿进钢材的事,是他打了招呼的。杨鑫虚的是跟毛贵生说了很多攻击黄其的话,怕他狗急跳墙乱咬人。毛贵生才不虚钢材的事,小克实,阴沟里翻不了船,虚的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把他以前帮人家做黑工程的事抖出来。那一次局财务检查组来查到他在小金库里摆了几十万,就吓得他打抖抖,生怕他们顺藤摸瓜查出帮人家做黑工程的烂事,后来阿弥陀佛,全靠简明把事情摆平了。他晓得,自己用公司的材料、设备帮人家做黑工程就是盗窃国家财产,要是发现了不是批评教育的事,那是送法院不判十年也判八年。所以局检查组前脚一走,他后脚就赶紧把钱转移了,又不敢用,至今还一分不少地留在那里预防有人又来查。

  毛贵生想见两位领导就是想弄清楚,公司这回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而简明和杨鑫同意见他呢,也是想了解黄其这次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下午下了班,按照电话约定,简明和杨鑫各开各的小车出了公司,一前一后直奔长江日月沱。东川市很让北方人羡慕,靠着两条大江,一年四季不缺水,不像他们那儿干得口渴;也让靠水的平原城市羡慕,是山城,没有大的水灾,不像他们那儿动则就演"水漫金山"。正因为东川有水有山就形成了不少回水弯,当地人叫沱。日月沱就是长江边上很大的一个回水弯。长江流经这儿被山挡住了去路就转了个大弯,留下了一大片湖水般的回水弯。这儿水波粼粼,一平如镜,常有水鸟掠水嬉戏。弯月般的河滩不远处长着大片树林。万绿丛中露出几点红墙。这儿是毛贵生吃喝玩乐的窝子,名字叫"江畔垂钓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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