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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完了！Terence！Terence！该起来啰，我吃完了。」

　　「嗯……现在几点呢？」

　　睁开了双眼，我左右张望，望眼所及的人大都露着满足的睡脸，站在走道上的人倒是变少了，是经过了什么大站吗？

　　「现在吗？我看看。九点，刚刚好。」她边将奶茶罐塞进，边回道。

　　「ㄜ…，你是说，你这早餐吃了一个多小时，而且就快到台中了，是吗？」

　　「这个…ㄟ…这个…好像是吧，可能是我奶茶喝太慢了。你睡的饱不饱？」丽洁露出尴尬的笑容。

　　「饱，当然饱。谢谢你让我多睡了一个小时，说真的，阿里阿多。」

　　「呵，你这样让我更不好意思说。」 「其实，更想和你好好聊聊的……」

　　「聊什么呢？」 「你知道的……」

　　又来了！这该死的沉默。我不会又在一开始就把事情给搞砸了吧？我是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的呀！

　　放轻松，放轻松。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是该慢慢来的，若不顾一切地冲到最前线，那不叫勇敢，那叫愚蠢。如果我硬逼着她面对这种问题，真把她给逼急了，即使她心中仍有我的空间，却也只会向上次一样，变得那么地绝决。

　　一个心绪纷乱、又被硬赶鸭子上架的人，会说出什么、做出什么，真的都很难预料。

　　不知不觉中，火车在我们两人都不再有任何言语的情形下，悄悄地进入了台中火车站

　　Chapter 43

　　星期日早上九点半，这时间台中市的热闹是不言而喻的。

　　人潮！车潮！我俩打从准备下火车的那刻开始，便不断地被这一波波的人潮不断地推进，走出车厢、挤过出口、穿越马路、拥挤在窄小的骑楼里，我们身不由己地随着人群的脉动而前进着、前进着。

　　却依然是那该死的沉默。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随着与火车站的距离成反比，人们渐渐趋向他们该往的地方而去。茫然前进之间，不觉我们已来到了台中公园旁，漫步在外围的人行道上。

　　「妳知道吗？我曾经为这人行道上的图案所代表的意义，花了三年的时间去想，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看着地上的图案，脱口而出。

　　「呵！你输了，你输了。」丽洁笑着叫道。

　　「啊？什么输了？」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你先开口说话，你不就是输啦。」有这回事吗？

　　「等等等，什么我先开口说话，我就输啦？」就是搞不懂。

　　「因为你刚刚一直都不说话，我还以为你……」

　　「你还以为我在跟你玩，对吧？」

　　「呵！对呀！对呀！」

　　说真的，对于她的天真，我只有投降一途。

　　「喔…，这样呀。那输的人有没有什么惩罚？」我问道。

　　「这线条好有趣，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ㄜ，怎么突然转了话题？

　　循着地上的线条，丽洁垫起脚跟、双手平举，在图案上踱起小步子跑着，显然她的注意力已全被吸引了去。我停下脚步，身子斜倚在一旁的榕树上，就这样望着她，望着此刻呈现在她脸上，那纯真童稚的笑颜。

　　「你知道吗？我不知道。我想了三年想不出来，便不再去想了。」我答道。

　　「我觉得，其实，这可以有很多的意义，也可以不必有任何的意义喔！」一样的举动，一样的表情，她回道。

　　「喔…！」

　　「你还记得我的昵称吗？bbs上的昵称。」

　　「嗯，你没有昵称…，正确一点来说，是空白。」

　　「对啦！就是空白。空白给我的感觉，你还记得吗？」

　　「嗯…，自由与包容、永不被拒绝的感觉，没错吧？」

　　「对，在空白之内，我给予它什么样的生命，它就该有怎么样的活力。就如同这地上的线条，你觉得它该是什么，它就是什么，既不侵扰到别人，又何需在意它原本所代表的意义呢。」

　　「嗯，说不定它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反而是我想太多了。」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

　　「对呀！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呢。啊！快走了啦！都快十点了！」

　　听到她这番话的同时，除了对这三年不解之谜有了新的体认之外，在我俩间的关系上，似乎还代表着某一层的意义，对于这样一位喜爱空白意涵的女人，我应该要……

　　「嘿！该走啰！你再不走我可要先走啰！」已迈出了几步的丽洁回过头来喊道。

　　「喂，等等我。」我可急忙地赶了上去。

　　至于刚刚那个问题，只有留待哪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再一个人好好地想想吧。

　　又约莫十分钟的时间，我们终于经过热闹的尊贤街，进入育才街，来到了台中一中大门口。

　　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到，我们竟然就在大门口，遇上了他们。

　　Chapter 44

　　「仕伦？你们怎么也来啦？」

　　偶然看到了十公尺外的仕伦和Paula，我惊呼出来。但还是蛮佩服自己眼力的，就能够从挤了数千人的校园内，认出他们两人这件事来说。

　　「她说想来看看，我只有跟着来了。」他们两个走近，仕伦指指Paual，说道。

　　「我想起来了，柔君以前也是读中女中的说。」丽洁说。

　　「哦！那怎么人家想来，你就得跟着来呀？」我问道。

　　「因为…因为她找不到人陪她来，所以…所以……」仕伦咕哝地回道。

　　「才…才不是呢！人家我可是一开始就先找你的，我才没找过其它人，因为人家我…我……」Paula急急帮着解释道。

　　「因为你觉得我们仕伦人很可爱，个性温和，和妳很聊得来，与妳蛮合得来的，没错吧？」我看她不好意思说下去的感觉，接口说道。

　　「我我…唉唷！不理你们了啦！」Paula嗔道。

　　「呵…，别再糗人家了，你看他们两个都已经脸红啰。」丽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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