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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韩小姐好像很能审时度势,对人的态度都能随别人所处的位置恰如其分地改变。”

  佳音一愣,呃,这算是夸奖,还是不满?只好苦笑,“邝总是想说我以前对你不够恭敬么?”

  “恰恰相反,我是觉得韩小姐现在对我装得太陌生。”

  真是委屈,明明是某人开始假装不认识一样很客气的,但这话佳音是不敢说出口,只好讷讷地说:“我和邝总,好像本来就不是很熟悉。”

  邝修河轻哼了一句说:“年轻的时候,我以为两个人只有相爱才会亲吻,长大后才明白,原来就算上了床,还是可以很陌生。韩小姐以为呢?”

  这话生猛,佳音都不知道怎么答,要不是对方地位太敏感,换以前,佳音一定会认为他不怀好意,掌他一嘴或者狠狠地拿话刺他一句都有可能。可现在,只能面不改色地说:“逢场作戏,谁都要会一点。”

  一再地想要平静,声音到底冷了几分。韩佳音看着那些尽情地享受舞蹈和音乐带给他们快乐的人群,突然觉得意兴阑珊。

  听在耳朵里邝修河的声音更冷:“韩小姐好像很懂得适时逢迎呢。”

  佳音立时色变,好像突然当胸挨了一拳。如果他要侮辱她,那他的确做到了,只是她不明白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可以那么快,之前的邝修河虽然冷淡疏离虽然高高在上但绝对还算个君子,不该说的话绝不多说半个,但现在,口出恶言,分明是刻意挑衅!

  当下里猛站了起来,泪水差点就到了眼眶,立定了才说:“我想邝先生心里很清楚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即便有过亲吻,那又怎样,那种情况下,和亲一只宠物狗有什么区别?”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没走上两步,就被人从后面拉住,用力地掰过身子,转回头,却看到邝修河愤怒的眼睛,他的面孔在眼前放大,靠近,她整个人都被圈在他的怀里,下巴被牢牢捏住,然后只能惊恐地看着他肆意在她的唇上掠夺,她紧咬的唇根因为腋下突然一袭而松开,他的舌头灵巧地钻了进去。

  对两个人来说,那决算不上快乐的一吻。

  韩佳音瞪大了眼死死地看着邝修河,恨不能就此咬碎他的舌头,可后者竟然连眼都没眨一下,放任着她去咬。

  终是狠不了心,韩佳音松口,邝修河也放开了她。

  广场上正在放邓丽君的《甜蜜蜜》,听在佳音的耳朵里却无比心碎。恨极了,她反而平静下来,拖着邝修河的手就往前走,一直到他车边才放下,然后冷冷地说:“开门。”

  一段路走下来,邝修河显然已平静了很多,看上颇有几分懊恼,闻言只得把车门打开。

  待得两人都坐定了,韩佳音却用冷得像冰一样的声音说:“脱衣服!”

  邝修河还没反应过来,佳音已经脱了外套,接着是毛衣,直到她作势要脱身上唯一的那件米黄色的保暖内衣时邝修河才一把拦住她,低声怒斥:“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吗?有钱的公子不就是喜欢和看似良家的妇女发生一夜情么?我也喜欢男人,尤其喜欢和你这样帅气的男人上床,只是我麻烦你,不要装着一副自命清高自以为自己是情圣的样子,我讨厌!”

  佳音真是恨极了,几乎口不择言,连眼泪都干脆没有。

  邝修河的样子更是震惊,好像突然不认识韩佳音一样,眉头紧皱显然也是怒极,他慢慢放开她,一字一句地说:

  “穿上衣服。”

  “怎么,难道刚才是我的错觉吗?邝先生不就是想把我当成一夜情的对象么?”

  “韩佳音,你住口!”

  “可是,邝先生,我现在就是需要男人。”邝修河还没仔细体会韩佳音话里那一丝威胁的意味,后者突然反手抓住他刚离开她身体的手,迅速揽上他的肩头,等反应过来时韩佳音已经捉住他的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回换邝修河目瞪口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韩佳音攻城掠地。

  她那不是吻,简直就是咬,没有一丝柔情和欲望,是纯粹的报复。邝修河很快夺回主动,他扯下她的手,把她按在膝上,狠狠地回吻,不温柔的,激烈而愤怒。两个人都死劲地抱住对方,那种吻法简直是彼此都想把对方生吞下去,连呼吸的余地都吝啬于给。

  韩佳音渐渐觉察到不对,大腿处某种强烈的凸起让她感觉到危险,她想把他推开,但她的争扎显然更刺激了他的欲望,他的舌头灵巧地和她纠缠,余下的一只手伸进她单薄的衣服里,手掌肆意地游移在每一片他想占有的禁土,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颤粟。

  有那么一刻,韩佳音无法思考,昏沉沉的,宛若迷幻,唇际突然流溢而出的娇哼让她猛地一惊,不由得瞪大眼睛,头稍往后一退便咬到了邝修河的唇。

  到松开,竟是鲜血淋漓。

  佳音心里羞恼不已,几乎出自本能,她由皮包里抽出几张钱,往邝修河怀里一扔说:

  “这是小费!”

  打开车门,下车,全过程一气呵成,待得邝修河恢复反应过来,韩佳音乘坐的的士早已汇入茫茫车海人流。

  待下得车来,冷风一吹,只觉得寒风入髓,冻得直打哆嗦,早春三月,仍是春寒料峭,可怜韩佳音就穿着件单薄的保暖内衣回了住地,一路没少招来司机大哥奇怪的眼神。

  闪身进了大楼,电梯口已等了好几个人,看见佳音,自是也免不了好奇地多看两眼。她本已乱极,这会更是困窘,只好把头埋得低低的想就此躲过。

  “你这是怎么了?关门外头了吧?”到底有人憋不住,貌似关心地问。

  佳音把包放在怀里,双手抱胸,闻言只好抬起头尴尬地说:“是,回家倒垃圾就把自己关外头了。”

  再不肯多解释一句,只低头站在最里角,难堪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因而心里头就更加恼恨,惶惶急急地走到门口,万分庆幸自己还记得顺手牵包,否则今天晚上住哪都是问题,穿成这个样子向谁求助都很丢脸!

  进得门去,胡乱披了件衣服,在房间总是坐卧不安,一会长叹一会跺脚,心绪纷繁芜杂。好不容易平静些了,开始隐隐有些懊悔,暗责自己是太冲动了,居然把堂堂方略总裁,全城最瞩目的钻石王老五比作家养的宠物狗,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听了怎能不气?可是可是,他也不能那样侮辱人啊,把她说得跟四处去卖的小姐一样,她在他面前的表现就那么轻佻吗?佳音检讨,总觉得自己并没有太过出位的表现,是他先误会了她的,她出手狠些也是情有可原吧?

  只是,终究是过份了些,想起最后扔出去的那几张钱,佳音叹气,是多少呢?好像是二百和五十?呃,二百五?

  哭死,她韩佳音第一次做这么生猛的事。

  一晚上辗转反侧,只不得安宁,早上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睡去,又立马惊醒,再睁开眼,已是日光高照,想闹钟怎么没响呢?抓过来一看也才八点而已。

  把窗帘完全拉开,是个很好的艳阳天。只佳音心情灰暗,都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去见人,尤其那个她直接负责的方略大老板。

  胡思乱想地洗漱好,太过忧心,路过平时最喜欢早餐档都没胃口。

  佳音那一天都不敢去方略,何咏心见了有些奇怪,下午的时候问她:“方略最棘手的那件案子搞定了?”

  佳音不敢说完全没有方向,昨天最新的方案也是给毙了,今天一天脑子完全一片混乱,几乎处于半停滞状态,和同组的方芳讨论工作进展的时候,居然颠三倒四,搞得方芳一个劲地问:“韩姐,你不是也累病了吧?你可千万不能倒,你要是倒了我们都得给方略作陪葬!”

  所以这会儿听到何副总的问题,只好吱唔地说:“还在努力。”

  “嗯,这点我相信,看你近来的表现就知道。”何咏心颌首。

  佳音想哭,她明明想说的不是这话!林木正已经出差三天,和老王去考察什么项目,佳音没有哪一刻是如此迫切地想要他在身边,至少她对着他能说出不想干的话,对着何咏心,韩佳音不腿软就好了,那黑白分明干练狠辣的眼神一看着她,首先就气短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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