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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平台上的地表温度很高,地面上的裂缝时时冒出白色的气体,周围雾气弥漫。当我们摸索到水滴状的大头部分时,就觉得一股冷气逼人,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直径有十多米的水潭,潭水碧绿,深不见底。

  一般来说,探路的工作都是胖子义不容辞一马当先的,但是胖子挂了彩,这个重任就落到我的头上。为了防备潭中有暗流等不可预测的因素,Shirley杨在潭边打了几个岩钉,将保险绳系到我的腰间,期间胖子又试了试水,除了意料之中的冰冷刺骨以外,这水居然是微甜可口的淡水,激动的胖子找出一切可以盛水的东西灌了个够。我在一边紧劝,待会儿下了水还不知道要灌多少呢,别现在灌饱了,一会儿就喝不下了。

  胖子的装备丢了,我们本来充足的氧气瓶丢失了大半,现在平均每个人只剩下1个小时左右的氧气量,这样下去无异于玩命,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节省氧气,我们约定在我探清通道后用力拽三下绳子作为信号,胖子和Shirley杨再一块儿下来。

  带好呼吸器和眼罩,我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水温刺骨寒冷,刚才在岸上的一点儿热气一下子就被寒冷洗刷殆尽。周围的水清澈透明,一眼可以看到四周光滑的岩壁,不过下方的深潭黑洞洞不知道有多深,此时鬼洞的阴魂不禁又在脑中浮现。我稳了稳心神,慢慢往下游去。

  周围的温度还在不断降低,我的手脚已经被冻得开始有点僵硬。为了防止被冻僵,我加快了下潜的速度,耳中的压痛感提醒我已经潜到了深处,由于水清透光度高,下面并没有变暗多少,四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水压和冰冷让我的头脑开始有点麻木,恍惚间发现下方原本漆黑的无底洞突然出现了点蓝光,淡淡的蓝光散发着妖艳的诱惑,如同漆黑的空中出现了极光般摄人魂魄,不由自主的我向蓝光飘去。

  眼前的蓝光突然一闪,消失不见,隐隐觉得一个黑影扑面而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向水潭深处猛带。

  两股强劲的水流从我两侧划过,片刻之后原来平静的水下突然暗流涌动,吸力却消失了,但水像翻江倒海一样,让人无法平衡,一片墨绿在原本清澈的潭水中扩散开来。

  我的背后被人猛地一拉,我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抬头看到胖子和Shirley杨各持鱼枪,一左一右将我架住,下方一条大鱼面目可怖无比。

  那鱼比鲨鱼小不了多少,扁平的头部并排生着两对怪眼,头的前部生有一个古怪的肉瘤,伸出头部足有1米多。此时就见大鱼的眼睛被鱼枪射中,一股股墨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而大鱼剧烈地摇头摆尾,显然伤得不轻。

  大鱼转身逃跑的时候,一头撞上了石壁,巨大的冲力在石壁上开了个口子。大鱼疼痛难忍,甩下我们向水潭深处逃去,而石壁上被撞开的口子猛然间喷出许多气体,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将我们三人瞬间吸入了那个口子。

  就觉得天旋地转,惟一能做的只能是下意识的双手抱头蜷曲身体,保护重要部位,任由水流将我带走。

  当我觉得氧气瓶中的气体几乎耗净的时候,水流逐渐平缓下来,也不再那么冰冷,而是变得微微有点暖意。我奋力朝我觉得是水面的方向游了几下,一头蹿出了水面,贪婪地吸了几口空气以后,才察觉到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大叫了两声胖子、Shirley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慌乱中,我带的照明器具也不知了去向,只能缓缓泅水,漫无目的地随水流向前飘去。

  水暖洋洋的,让人感觉很舒服,疲劳的感觉也随之涌出,"不能睡不能睡",我不断提醒着自己。仿佛听到了我的呼唤,淡淡的光亮在远处亮起,这光亮小得可怜,几乎比绿豆大不了多少,但对我来说不亚于一盏明灯,我手脚并用朝光亮的地方冲去,当膝盖磕碰到水底的石块时,我终于来到了光源的附近。

  只见岸边燃着一堆篝火,有两个人正围坐在火边,也许是听到了水中传来的异响,其中一个人跑向了水边。只见那人身形瘦小,从跑步的姿态看应该是个女的,但由于背光,看不清楚脸。

  "老胡!"清脆的女音让我心头一震。

  "阿香?"

  "是我。"

  "你……"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怕,我没死,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说话间,阿香的手已经触到了我,她抱住我的手臂,帮我爬出水面。

  另一个人也走了过来:"胡老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啊,看来大家都是福大命大之人。"明叔那独特的广式普通话,在这时听着似乎并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你们是人是粽子?退后!我胖爷要验验货。"胖子到了,Shirley杨也跟着站出了水面。

  "王老弟,你看我好好的怎么会是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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