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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眸光微动,挽起她的发丝,轻声道:“猪言,如果你不愿意我看的伤口,非要我走的话,那么,如你所愿。”

  悠言猛的抬头,泪水一滴滴,打落在他洁白的手背。

  “你真的要走?”颤了声,下巴尖尖,那么委屈。

  捋了捋她的发,把她拥进怀。她的背脊颤动,哭得愈凶。

  忍不住,吻上她的发,一遍一遍道:“傻瓜。我不走。我可以走到哪里去?你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你以为还在你的704么?”

  啊。

  闻言,悠言一愣,金豆子也顾不得掉了,在他的衬衣上再搵了搵鼻涕,抬起头,茫然四顾。

  摸了摸她的发,这笨蛋果然不知道。顾夜白嘴角轻扬,微晒。

  “你的舍友不要你,我只好把你拎回来了。”

  把她带回来,是想照顾她吧。悠言心里甜呵呵,嘴里不说什么,小手又去攥男人的衬衣。

  顾夜白低头看看自己被蹂躏成一团的衬衣,皱皱眉,又不禁失笑。

  “你笑什么?”悠言皱起一管眉毛,戳他的脸。

  执下她不安份的小手,把它圈在自己的掌心里。

  “我笑,我自己的鼻涕也嫌脏,居然不嫌你的。”

  悠言大愣,随即咯吱咯吱笑了起来,头磕上他的肩,又一下一下的接着磕。

  “不哭了?”男子温热的气息飘散在她的耳蜗。

  悠言心里一甜,想想,小脸一皱,又不愿意了,恼道:“顾夜白,姐姐哭死了,你还去管你什劳子衣服?”

  “你现在不是笑了么?”

  “那不算。”小小螓首头摇得像波浪鼓。

  “这还有不算的?好吧,那小猪,你接着哭,不行的话,别忘了,我这里有眼药水——”

  头往他怀里蹭,连声道:“可恶可恶!你有眼药水,不用一再昭告天下,顾夜白,你欺负人!”

  “那我给你欺负回去。”男人声音低沉。

  悠言一呆,仰起小脸,狐疑地看向他。

  顾夜白一笑,又淡淡道:“乖,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悠言嘟嘟嘴,把头靠在他肩上,在他怀里挪了个姿势,抬起脚,放到他膝上。

  娇小的脚丫子,轻轻晃着,小腿白嫩美丽,顾夜白心里一动,微侧过头,半会,心里的动平复,才回了眸。

  那裙子刚过膝,遮敛了伤口。轻轻把裙子往上一提,才看到那红损了一片的肌肤。

  心轻搐,把她抱起,放回床上,站了起来。

  “小白,你又要去哪里?”悠言急了。

  “我去找点东西,帮你清洗包扎一下。”

  眼珠骨碌一转,伸手握了他的掌,咬咬唇,小声道:“你帮我吹吹,好么。”

  男人一怔,俊脸随即微微红了。

  “小白,你害臊了。”悠言小脸绽放成花,在床上滚啊滚。

  男人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不要,你给我呼呼,不然还是会疼的。”光着脚丫子,悠言又往床下跳。

  顾夜白怒,揽了她的腰,把她扔回床上。

  “只是吹吹,你赁地小气?”扑上去,抱了他的手臂,在他掌心上呼了口气,眨巴着眼睛道:“像这样呼呼,小白,小白——”

  吹息如兰,她的唇粉嫩如樱,那热气吹落手心,也灼了他的心。

  她还真是敢。

  她懵然不知,他却清楚不过。他向来自傲的抑制力在她面前,总是溃不成军。该死!

  不是没有与女人有过亲密接触,只是,她却是他第一次亲吻的人。二十二年。

  不过相识一月,明媚五月,鹫尾,花开六瓣,蓝紫的海,簌簌似蝶,迷了眼,惑了心,动了情。他吻住了她。

  那时,她神秘失踪了数天。

  当再见她的时候,没有任何语言,只是毫无预警的吻住了她。这毫无预警,对她来说是,对他来说何尝不是?

  往后的事,似乎便非他能控制。与她交往,成为恋人。

  只是,除去那天冲动的吻外,自交往以来,虽常搂抱,但他与她也鲜少有过再亲密的动作。情人的定义,他还在琢磨。

  自哥哥死后,他想,他只需爱自己,人世的热闹,这凑的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如何。

  “小白,你也要这样,懂了么?”她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

  “怎样?”一出声,自己也微一诧,这声音,如此沙哑。

  对她,他想,他起了情欲,那欲望,慢慢无法抑制。

  悠言犹不自知,小嘴嘟嘟,在他的掌心吹气,捣弄着。

  眸色愈暗,坐下,反手一抄,把她揽进怀里。

  “要这样,也行。”他淡淡道。

  “还有但书?小白你这人真小气。”悠言哼了一声,想了想,又道:“那你快说,说完就吹吹吧。”

  “刚才打你,痛吗?”

  “痛!”悠言低声哼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么?言,我不要挤兑的答案。如果回答我不满意,那你的要求我也抱歉了。”睨了她一样,他低声道。

  悠言咬咬唇。

  “我骗你说我不会高数,我生病了还跑到教室去,我说脏话诬陷是你说的,额,还有,认错态度不良好。”

  声音越说越小,头越垂越低。

  “那,四下冤枉吗?”

  某人摇摇头,头往他怀里蹭蹭。

  “这才乖,该奖赏的。”长指缓缓勾起她的脸。在她瞪大的眸子下,薄唇含上了她的唇。

  辗转反侧,恣意品赏。

  “那天,我以为你走了。原来你是出去给我端吃去的了。你第一次给我做吃的。”

  拼命抑压,才没让声音渗出哭音。

  那人抚着她的发,一下一下,吻着,仿如昨日,遥似记忆。

  也许,有很多东西,都会被时间蚀去,就像海岸边的岩礁,潮涨潮退,模糊了容颜。可是,与他一起共有的回忆,她要好好记牢,不分给时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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