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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手却抚上她的脸,很轻。如果,没有她一句今晚。

  或者,这脸上的伤,再深一毫,谁求情,也是枉然!

  今晚,他想,他很期待。

  推着购物车,悠言慢慢起了戒备。

  有人,在后面,身影闪烁。

  有人在跟踪?谁?!

  是上次要捉她的那帮人?

  心一紧,手插进裤袋子里,拿起手机,握住了。

  触到这机子,心里又微微一甜。

  出门前,他扔了这支新手机给她。

  她瞪了良久,道,我的呢?

  老板配给她的机子?!

  那人只道:“不要,我拿回。”

  解释,也免了。

  于是,老板送的机子,下落不明。

  超市里,处处是人潮。悠言却愈加不安。推着车子,在各个货架穿梭,加快了脚步。但那神秘的脚步声,在背后,似乎总是如影随形。

  终于,在拐角处,前后,被堵住。前二,后二,四个男子神色冷漠。

  “路小姐,有人想见你。”其中一人,声音很轻,却阴恻莫名。

  九十层,林子晏和Linda吃了一惊,只见顾夜白紧紧握住手机,峻了容色。

  “小白,救命——”她的话,还没说完,声响便嘎然而止。一切,归于平静,又诡异。

  虽被挟持,那几个男子对她也并无无礼粗鲁之处,只抢了她的手机,而在这之前求救已遂。知道那人会寻来,悠言并不多害怕,只一味的担心。

  不论对方目标在她,还是他,都不妙。

  胡思乱想间,车子到了目的地。

  已是郊外。有房子几幢,数层高,暗灰色调,迷蒙了棱角,在树木影绰间,看去甚为神秘。

  大厅布置简约。

  上了二楼。那廊道竟十分的狭长,每步跨过,只见房间众多。而那天花壁上,却绘满了图案。那色彩映入眼中,悠言心里一凛,这画,并不陌生。只是被装饰在这地方,却平添了数分诡秘之感。

  那几人在一间房间前停下脚步。其中一名男子敲门,神态恭谨。

  里面有声音传出,隔了重门,听来并不真切。

  在悠言惊疑的当口,男子得到指示,已迅速开了门,把她推了进去。

  脚步一定,眼睛便被这房间里跌宕而来的色调所吸引。

  又是满壁的画纹。廊道处是一幅,这房间又是一幅。可是,那原来圣洁的气象,被拓落在这屋这房里,却教人压抑淋重。

  犀利的眼睛,一下便捕捉了悠言的困惑。

  “跟了他几年,倒也懂得了点门道。”声音微讽,那坐在前方檀木椅子上的人便缓缓抬起头来。

  一二零大厦,九十层。

  Linda蹙眉:神色忧虑,“会是谁?”

  林子晏沉声道:“会是那小妞,或者是你二叔?”

  顾夜白凝目,眸光落在远方的屋宇。临近午间的天,有点灰暗。

  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道:“不是楚可。我的人并未离过她。”

  “是二爷?”Linda道。

  顾夜白敛眉,轻笑。

  “也许。只是,可能性并不大。他是谨慎的人,不打无把握之仗。他的势力还在东京,一天未在G城布置妥当,他便不会贸然出手。”

  “再说,顾澜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在他的眼皮底下,任二叔把言捉走。”

  与Linda对望一眼,林子晏皱了眉。

  “你家那糟老头不喜欢悠言,他为什么要阻止你二叔。这似乎并没有理由。”

  男人眯了重瞳。

  “顾澜知道,路悠言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不会让人可以威胁到我。与二叔一样,他回来便是要在暗里做好布置,让我可以和二叔在商场上,最重要的是即将到来的东京大赏赛上放手一搏。”

  “三年一度的东京艺术大赏赛?虽说是名声极霸道的比赛,但又不是世界赛,这东瀛的玩意儿那老头如此看重?”林子晏奇道。

  Linda笑道:“林副社,你该恶补一下你的企业文化。”

  林子晏哼了一声。

  L;inda一笑,续道:“艺询社创立于日本也发迹于日本,本是不得志的小企业,数十年前,当时顾家的少主,参加了东艺大赏赛,虽碍于家族名气疏薄无法折桂,输给了日本当时炙手可热的画家浅野,但他的画,震惊了当时中日画界,自此开创了艺询社的新局面。”

  “二爷是天生的画者,老爷子也是很喜欢的,虽说长幼有序,但老爷子却有意把艺询社传给他。可惜,几年前,二爷拿下了东艺大赏的冠军,野心也更大了,要拿下艺询社的掌事权,也做了出格的事。老爷子一怒之下,便把他逐出顾家。”

  林子晏笑道:“这老头也奇怪,反正也属意那人做继承者了,早点把家业传给他不好?”

  “子晏,顾澜还没死呢。”顾夜白嘴角轻勾,道:“他在生,便不允许别人僭越他的权威。”

  “我有点明白了。顾家发迹于那比赛,你二叔的叛变也源于那里,所以你家老头要你在那比赛中把他的儿子击溃。这老儿有够变态。”林子晏冷笑。

  Linda微不可见的点点头,道:“这样说来,意農也该回来了,这比赛,只有她,才能做社长的助手,助社长摘桂。”

  “说来自她去了荷兰以后,也很久没见你的小徒弟了。”林子晏雀跃,瞥见顾夜白深暗的眸色,想起悠言处境,噤声,微叹了口气。

  Linda看了子晏一眼,也黯了神色,又疑虑道:“如果不是二爷和楚可,这么说,路小姐到底被什么人掳走?”

  顾夜白眸色愈深,一泓寒潭,冷笑道:“那人,不是出来了吗?最难猜也最好猜,他要把一切都揽在他掌中。哪怕一点差错,他也企图不让它发生。”

  与那人一照面,悠言一惊,很快又平静下来。

  “老爷子,您好。”

  顾澜沉声一笑,道:“你看,这画可漂亮?”

  “如果这画在西斯廷大教堂,那确是堪为惊叹。”悠言轻声道。

  “我一手把艺询社发扬光大,并不亵渎廊上那幅创世纪。”顾澜大笑,眼神诡辩狂野。

  有什么划过全身肌肤,悠言只觉微微颤栗,不安的感觉渐占据了心头。

  “那房间这末日审判呢。老头,你又想审判谁?”悠言皱眉,索性敬语也搁一边去。

  顾澜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倒有几分聪慧。”

  “审判的就是你。”背后脚步声微朗,有人走了进来,淡淡道。

  悠言惊愣,扭头一看。

  来人,艳若桃李,看去却又似乎端庄素雅,那份美丽,不张扬,又夺目。

  “怎会是你?”悠言失声道,圆睁了眸子。

  “幸会,顾夜白现任的女人。”来人轻笑,色若樱绯。

  “你听说过我?”

  悠言蹙了眉,惊疑道:“我在他那里看过你的照片,你是——楚卿!”

  “他给你看过我的照片?”楚卿笑意愈发娇艳,但神色中却是隐隐的复杂。

  “你怎么会在这里?”悠言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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