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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嫉妒吗。心疼吗。是的,嫉妒又心疼。想问Susan那人是谁,却始终不敢问。

  路悠言,你害怕那人是怀安。除了你,他还有其他愿舍命相护的女人。

  “我去找子晏。”看到眼前的女子再次陷入安静中,Susan心疼之极。

  “珊,电话给我。”

  Susan摇头,苦笑,“我吧。你现在这样子,哪指望你能问出什么。”

  微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悠言把头蜷缩在膝盖上,呆呆看着天花,也不说话。

  章磊神色愈发深沉,燃了根烟,又狠狠捻熄了,走到床畔,把悠言整个抱到自己的膝盖上,揉进怀中。

  悠言只是一动不动,也不看他。

  章磊把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心上,低声道:“言,我带你走好么。他以前可以为你做的,我也可以,就我现在看到的,他对你只有伤害,你何苦还去纠结?你的病需要好好静养。”

  悠言突然抬头,漆黑的眸,望进男人的眼里。

  “你不是说过想去荷兰和古巴么,我带你去好吗?我们离开这里,我会好好照顾你——”

  大掌把怀中的女子搂得更紧。

  声音,轻而冷。

  “放开。”

  那冰凉的在男人怀里的手足也用尽了力气,抗拒起来。

  章磊紧皱了眉,苦涩一笑,怀中的女子动作更加激烈。

  章磊眼内又闪过狠厉。

  “言,这一生,我从没想过要得到过谁。”

  一怔,悠言又慢慢平静下来,凝向章磊。

  “老板,我喜欢你,像迟大哥一样,很喜欢。只是,要说那个人,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即使他变成了残废?”章磊冷笑。

  悠言淡淡一笑,脸色依旧苍白。

  “莫说他断了二指,即使是断了一只手,他还是他。”

  想了想,末了,道,“我可以照顾他。”

  “路悠言,你快死了!”一阵焦躁,章磊语气狠绝。

  “那又怎样?”她反问,似乎在说着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像是被什么灼烫了手,章磊把她放下,站到窗前,又摸出烟。

  “言。”Susan急急走了进来。

  悠言几乎是从床上蹦起,跌撞着过去,紧攥住了Susan的手。

  “子晏说,已动了手术,断指是驳上了,只是以后能不能像从前一样——”Susan垂眸,声音低了。

  她黯淡掉的话,悠言怎会不明白?咬紧牙,心里一阵悲苦。

  “言,再晚点,我们过去。子晏会想法把人调开,到时我们见机。如果,不行——”

  “不会不行。”烟雾微袅,章磊淡淡道:“大不了,打一场。言,我既说了,便不会收回。你想见他,我一定帮你。”

  Susan瞟了他一眼,疑虑道:“他们人数很多——”

  凤眸轻落在悠言身上,目光灼热。

  “你们到了那边,进不了去,就给我电话。我会在医院附近候着。”

  道了谢,悠言微微别过了头,男人眼中的炙热,她不敢看,也无法回应。

  这个无法,便是永远了。

  ====

  医院。

  廊道拐角,悠言捏紧了Susan的手,Susan环着她,早汗湿了手心。

  病房外,戒备深严。清一色的高大的男子。

  顾澜冷眼站在中间。怀安掩脸坐在长椅上,一声不响。

  林子晏却低头与一个女子说着什么,高大的身形掩去女子的面貌。

  只有细细的啜泣声。

  “子晏,他早派了人去保护我,我不该把人调开,自己跑去找他。是我的任性害了他。”

  握紧了Susan的手,定定凝着那女子,嫉妒和悲伤像浓烈的潮卷了全身。

  Susan担心的看看悠言,也紧紧握住她的手,生怕她一个冲动,跑了出去,那就彻底玩完。

  不知过了多久,灯光似乎更加黯淡,午夜的医院,寂静得像失去了凭依。偶尔有巡夜的医生和护士走过,生命似乎便在这不可预见中孱弱或者顽强。

  Susan有几分倦怠,一个激灵,看了看身旁的女子,她好像不知疲惫,只是静静凝着那堵人墙,似乎想看穿那后面的所有。

  突然,医生从病房出来,俯身在顾澜耳边说了几句话。

  顾澜凝神,好一会,才慢慢出声:“都散了吧。”

  “我不走。”怀安急急站起,蹙眉看向那医生道:“他怎样了?我要看看他。”

  “做了一点测试,情况还难说。现在也不适宜过急。明天再看看怎样。”年轻的大夫淡淡道,但眉色却甚是忧虑。

  “我说,都散了。”顾澜冷了声音。

  怀安咬牙,别过头。

  “老爷子,我不走,师母也不走。我们要看师父。”女子从林子晏身边走出,挽上怀安的手,声音沙哑。

  悠言一怔,师父?听得她唤怀安师母,嘴角绽出丝笑。又是苦涩的味道。

  这时方看清那女子的模样。

  白净的瓜子脸,简单的挽了个马尾。不算很美,但那一对眸,闪亮晶莹,灵动逼人。

  “辰意農,如果不是顾夜白开了口,我一定杀了你。”

  凛冽的声音,顾澜眼中闪过狠厉,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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