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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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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许可证干什么去了,他带着小芹开车走了。等不等他还有多大意义?我笑了。我说,让他潇洒吧。 我和芳菲跟李景德和张田地打了招呼,一同下楼了。 在楼底,我问她,你是怎么来的。芳菲说是骑摩托车来的。我说那你先走吧,我打的。芳菲说你住哪里,我送送你。我一连说了几个不。我想,我哪敢坐你的摩托车呢,我那个地方又哪能让你去呢?你去了,会怎么想呢?可等芳菲骑着摩托车消失在大街的灯光里时,我又后悔了,让她送一送,也许不坏吧?也许我们之间曾有的那点事,就能自然化解了。不过我因此而想起了小麦。要是小麦开车送我,我一定是非常乐意的。可小麦联系不上了,手机打不通。本来我轻易不给她打电话,手机不通,就让我不能不胡思乱想了,也就让我越发的想给她打一个电话了。 我拿出手机,又拨了小麦的手机号,回音还是关机。 小麦的手机为什么关机,这可是一个大问题。这个问题一直困惑着我,我也作了各种各样的猜测。回到家里,面对我的画,面对画面上的小麦,我问她,关机干啥呢?遇到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不跟我联系?你就没想到,我要是爱上你怎么办?我要是想见到你怎么办? 我随便摸起一枝笔,在画布上戳一下,正巧戳在小麦丰满的唇上。笔尖上的油彩干了,却也有一些粉末,放射状地洒在小麦的唇附近,就好像小麦嘴里吐出的话。 7 我的画进程很慢——原本我以为很快的——很快就能画一幅我理想中的小麦来的。没想到我的画就像我的思绪一样,波动很大,起伏不定,我画着画着,会让画面上的人物走形,会不知道我在画谁。我刮去油彩,重新再画时,心情更是时好时坏。不用说,小麦的手机一直关机,小麦就像早上的露水一样蒸发了。 海马在一周后,请我们到春城饭馆去吃饭。在此之前,达生请我们吃了一次。那次许可证没有到,说是参加一个什么会了。说让我们先吃,有空他再赶过来。不过那天他最终没有赶过来。后来许可证为此专门请我们吃一顿,当然他还捎带了他的几个朋友。许可证就在那次饭桌上,正式透露,他可能要调动工作了。有人问他调到哪里,是升迁呢还是平调。许可证讳莫如深地没有再说下去。用许可证的话说,此事还在运作中。他特别强调“运作”这个词。不过我还是听了点道道出来,他们说话中,提到了电视台,提到了日报,提到了晨报,也提到了晚报和快报,还比较了这几家单位的福利和奖金,那么他大概真的要做媒体了,就是到晨报去,和芳菲在一个单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海马请客,可能是海马提前打了招呼,也可能今天的东道主是海马,所以许可证没有带他朋友来。我们对他的许多朋友,什么市府的李景德秘书长啊,经委的金中华主任啊,大老板张田地啊,还有银行的什么什么主任(或行长),都比较熟了。许可证扔一支烟给我,和上两次一样,他扔给我的烟是中华。我抽这种牌子的烟,总感觉到我抽的不是烟,而是一卷钱。我平时抽两块钱一包的绿南京,还是有一顿没一顿的。现在我抽软装红中华,一支烟赶上我一包烟钱了,抽烟时,我心里总是揪揪的。 让我异常惊喜的是,小麦突然出现了——真的是突然,我以为她不会来的,因为她前两次就没有来,原因也是手机关机。我见到小麦时,心里一软,有种百感交集的意思。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发觉我是爱上小麦了。我不知道这是好兆头,还是噩运的开始。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我目前的处境太糟糕了,简单说,是没有资格去爱一个女人的。特别是小麦这样的年龄的女人,人家可不是耽于幻想的小姑娘了,人家可是最讲实际的年龄了。我打着笑脸,跟小麦点头。小麦也跟我笑着。 有人问她,打你一万次电话,怎么就是不通啊? 问话人是许可证,他也太夸张了。 小麦说,还说呢,手机叫人偷了,这不才买一个。 小麦的话轻描淡写。 原来这么简单啊。我松一口气。 许可证凑到小麦跟前,说,找你吃饭也找不到你。 小麦似笑非笑的,她对许可证的热情,可能还有些不适应。 我接着小麦的话,说,许总要高就了,你要是巴结他还来得及。 小麦机警地接我的话,我倒是想巴结你呢老陈,近来可忙坏了吧?听说有不少约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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