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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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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你在想什么。 我说想从前。 他叹口气,很长时间不再说话。 为了缓和气氛,为了珍惜这难得的见面机会,我打破沉静,主动去拉他的手。这在以前是没有的。以往吵架一般都是我一甩"髻子"走人,过后他来小心赔不是,百般逗我开心,直到我乐了原谅他为止。和好后他会点着我鼻子说:"你呀,总在我面前耍小姐脾气,成心气我,我天生一副奴才命,非吊死在你这棵树上,看有一天你把我气死了谁管你。" 这次他不会宽容了,我也不会撒娇了。我们就像寺庙中的八百罗汉,各有各的位置,并且每人都看重这点。 我说你是为结婚的事回来的吧。 他说是,还要同陈总谈一笔生意。 我说谢谢你抽空来看我,刚才别往心里去。 他换了一副表情--是我十分熟悉的那种,说,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个样。停顿一会儿问:你女儿挺大了吧? 我说四岁。 他说是吗,时间过得真快,上次见面她还没出生。 我说是呀太快了。说出这句话,我眼前浮现出我们最后一次深情相拥的情景……心仿佛气球爆炸,"啪"的一声碎了,是那种脆生生的、被利器刺破般的碎,四飞五散,马上有一种锥心刺骨的疼瞬间浸透全身…… 她像你吗?他问。 对,像。我说。 哦,好,很好。 我们不再说话,浅浅淡淡地坐着,各想心腹事。好一会儿他说这一两天有事,改日去看你女儿。我说你忙你的不用惦记她。又问婚礼定在哪一天。他说婚礼在香港已办,回来无非让媳妇认认亲,请大家喝喝喜酒,准备1号聚一下。 我点点头,心里盘算着1号还有多久。 他说你看起来不关心我。我说我为你高兴。他点点头说谢谢,那就好。 客气和陌生不知不觉来到面前,我们不再亲密和随意。望着眼前真真切切的程志远,回想十几年的烟云往事,我伤感地意识到这次相见是个转折,我们之间所有关系都发生了变化,两人已属两个阶层,不可同日而语,那些和他有关的青春记忆只能沉淀为心底的一丝惆怅,一声叹息,却再难链接成美丽的友谊和恋情…… 那伤感的一丝惆怅、沉重的一声叹息啊! 我无可奈何,我无能为力。我不去改变,除了默默接受。 改变我们能改变的,接受我们不能改变的。 在努力中顺其自然,在顺其自然中努力。 沧海桑田,世事难料,是不是许多经历在我们的记忆里会像烟一样渐渐飘散,不留一点痕迹? 泪就那样来了,虽然我自己也说不清那泪的实质,但它就那么一直地流啊流啊,直流进我已有些苍老而疲惫的心里…… 3月23日 我清醒地悲伤着 三天了,没有程志远的音信,我浮想联翩:他在忙他的大事吗?他把我忘了吗?他去找妙伽了吗?他跟陈总谈妥了吗?也不知他的大事怎么样了。想到他难得回来一次,其商务活动又与我们公司有关,我怎么也得尽点心意,主动为他做些什么。 我打通电话说明来意,他说钟晴我正犹豫要不要求你帮忙,按说生意场是男人的战场由男人拼杀不该牵进女人,尤其是你这样的女人,可陈一鸣实在是块硬骨头,没你相助我恐怕很难成功。 "你不是陈总的朋友吗?"我问。 陈总的朋友何止我一个。他说。 "我听说你们公司的电暖器质量很好,这是最有利的条件,你价格别定太高,薄利多销来日方长,这样看来不会有大问题吧。" 钟晴你太天真了,生意场可不像咱们那时候考大学,分数到线就念书,这里边说道很多。你们是公家我是个人,我的目的很单纯--赚钱,你们则不同,质量好坏价格高低都在其次,反正是公家拿钱不掏个人腰包,重要的是别让办事人吃亏,具体点说让陈总得到实惠,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不? 这个程志远太小瞧我了,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什么叫行贿受贿、钱权交易、腐败堕落、损公肥私……报纸电视不是经常宣传嘛,我只是不愿意把这些事与他程志远和陈总联系上。我说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做陈总的工作,让他放弃其他公司与我们签约,我保证不会令他和你们公司失望,我们的产品是全世界最好的。" 我试试吧,替你们做做宣传。不过我一个小职员人微言轻,这种成百上千万的大项目怕是难说上话,但我会尽力。 "只要你想帮我就能帮成。" "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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