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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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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知道他最烦人家提这个,她也不是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确实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的腿还好吧?” 他看了她一眼后,别过脸去,别扭地说:“和你无关。”冷冰冰的四个字让他们之间的谈话戛然而止。 中午写意突然接到任姨从B城来的电话,说是A城医学院这几天来了个国外专家可以看写晴的病,可惜不巧的是谢铭皓又去外地出差了。 “我去接你们吧。”写意说。 “就是不知道写晴能不能坐车。” 写意一想,任姨的担心也有道理,那么嘈杂的地方万一她一时犯病很难控制。 “这样吧,我想办法。” 她能想什么办法,自己既没有车又不能开车,只得给詹东圳打电话。 詹东圳说:“我送她过去。” “可是……”写意见过写晴看到詹东圳的反应。虽说她大部分时间也是不太认识他,但是一旦受他刺激歇斯底里起来比什么都疯狂。 “没事儿,又不是她每次看见我都会发作。”语气里面有些复杂的情绪。 于是,写意联系了医院,傍晚在高速路口接到了他们。两辆车,司机带着写晴和任姨坐前面,詹东圳开后面一辆。 写晴果然很乖,一直很安静的样子,下车以后也是拉着任姨的手。她发质从来都很好,一天到晚又染又烫却没有损坏,如今也换成了普通的黑色。柔顺的长发被微风撩起,那副乖巧的模样,惹得旁边的异性频频回头。人家都说,小孩长得太过漂亮大了都会平庸,可是写晴从小到大都是美女。所以写意一直猜测这种话是不是为了专门用来安慰她这种类型的小朋友,以使其心理平衡。 写晴对待詹东圳的态度又变成了另一种模样。只要他出现,她就怯生生地避开,惹得詹东圳连连苦笑。而对写意还是一样,完全当她是陌生人。 “去酒店住吧。”詹东圳安排下一步。 写意原本为母女俩在家里准备好了床位。“我那里能住。” “你那里多大点儿,挤着伯母怎么办?”詹东圳的话惹得任姨笑笑。 他多说了几句好歹将任姨劝去了酒店。 待他们在酒店安顿下,写意长长地呼了口气。 “谢谢。”她对詹东圳说。 还是詹东圳了解她,知道要是去她那里住,她肯定会不自在,所以才故意和她唱对台戏一样。 “谢什么,这是个人习惯。”他抿着嘴笑。 “什么个人习惯?” “爱护写意的好习惯。” 写意摇头笑笑,他说话向来顺听,和某个人完全不一样。此刻,她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完了!”写意看了下表,已经过十点了。 “什么完了?”詹东圳接嘴。 “我还有事,先走了。”写意看了下表。 “那我睡哪儿?你家?”詹东圳问。 “随便你了。”写意急忙扔了家门钥匙给他,自己慌慌张张地赶去厉择良的公寓。写晴的到来打乱了她的日程。她完全忘了答应他的这码事。 可是人都快到了却傻了眼,她跑去做什么,书都没有放在身上。于是只好调头回去,走到自家门口又发现钥匙还在詹东圳那里。 一来一回,心就这么冷却了下来。 她不能再这么沉溺,用着这些镜花水月一般的借口,放任自己和他一次又一次地藕断丝连。她缓缓地走了几步,给厉择良发了个消息:“我临时有事不能来。你的书,下回还你。” 厉择良看到这个短信,原本就已沉下的双眸瞬间冷凝。 他从七点就开始等她,从满心希翼,到忐忑不安,再到后面心灰意冷,到半夜等到的却是个这么个结果。 他中午就让钟点工将家里所有的酒瓶全部收走,窗户打开散尽烟味。他推了晚上应酬,一个人苦苦在沙发上坐了四个小时,一直在心里演练着想要是她按门铃他怎么做;她要是进来放下书就走,他该怎么应付;或者是她又和他抬杠,他要怎么说话;甚至是她要是和他别扭,不肯上楼,他要耍什么手段,一一想过,更在胸中酝酿过。 在这四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几乎想象了所有方法在写意到来的那一刻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这样地卑微,是厉择良的一生中从未有过的卑微。可是即便如此,一下子就被写意那么满不在乎的两句话给随手破灭了。 厉择良合上屏幕,将手机狠狠地砸向对面的落地窗,手机碰到钢化玻璃受阻弹向地面,电池蹦了出来。 写意在自家楼下等着詹东圳送钥匙来,一边将手机的盖子一开一合。那个信息发出去了以后,厉择良再也没有任何回复。 詹东圳及时出现。 他乐呵呵地说:“本来我准备住酒店的,不过既然担负了给你送钥匙的任务,我就准备在这里凑合一夜了。” “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竟然响了,是周平馨。 写意长长地舒了口气。 “写意,要死人了!”周平馨说。 “大半夜的,你说这种话才要吓死人,怎么了?” “有个德国来的客户,乔姐让我找翻译,结果临时出了问题?” “然后呢?” “你会德语吧?” “好像还记得。”写意笑笑,原来是这个。 “帮个忙,不然我搞砸了就糟了。”周平馨说。 “嗯,要我干什么?太难的我做不来啊。”她一口就答应了。 “只要陪人在风景区转悠下。” 写意挂了电话,一边上楼开门一边稞给詹东圳听。 他听了后很认真地问:“你陪的那个是男的?女的?多大年纪?” 写意瞥了他一眼:“是老头。” 男人都喜欢瞎操心。 写意的房子是一居室,为了让房间更亮堂,显得客厅宽阔些,两间房之间是没有墙的,平时就将帘子放下来。 詹东圳来过,所以他才说写晴母女来了会挤。 “我睡床,你睡沙发。” 他看了看写意铺的沙发,瘪嘴:“这么冷的天,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睡沙发?” 写意头也不回地说:“不乐意就滚回你的五星酒店去。” 詹东圳投降,再也不敢抱怨。 夜里,詹东圳听见写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写意?”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什么?”他们俩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但是因为只隔了帘子,所以相互的话都能很清楚地听见。 “你睡不着?” “有点儿,夜里老是失眠。”“你最近精神很差。”他这一回看见写意,觉得她比前一次更瘦,而且总是神情恍惚的。 “是不是头发太长了,让人觉得没精神?” “短发显得利索点,和你的个性倒挺配。”詹东圳说。 “是么?那我什么时候试试。”她留了长发很多年,最短都是过肩的。明明没有刻意地留过,但是好像就是为了迎合某个人的爱好。 “你和他后来见过没有?”詹东圳问。 写意翻到左侧,“见过,他转了一笔钱给我。” 詹东圳沉默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写意,其实有时候,放开点儿就会活的轻松一些。活着的人不但要继续活下去,还要活的幸福。我一直希望你幸福,写意。” “冬冬,你帮我后悔了没有?” “上次你就问过我,我当时说我可以为写意做任何事情。但是……”他顿了下,“但是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如果知道这样会让你更痛苦,我以前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她拽住被子的一角,咬住唇倔强地说道:“我没有痛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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