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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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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黄袍怪怒喝一声,跳上桌子,牛魔王、红孩儿这几个妖怪也跟着跳了上去,紧跟着褪下了裤子,哗啦啦喷下几滩稀屎来。除去两个妖魔把门,其余鬼怪都在桌子上拉起了屎。 田垄女忙跑进吧台,粪臭随即扑过来直往鼻孔里钻。 我看一时没有别的办法,给田垄女使了个眼色,然后猛地取下吧台壁上那个泡沫灭火器,对着门边两妖怪一阵狂扫,又掉过头来,阻止其他妖魔追赶。 田垄女紧跟在我身后逃出了门。到了街上,我捏着灭火器,对着楼梯口,田垄女赶紧用手机拨通了110,可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让她把手机放在我嘴边。 "我是巴北都市报记者部主任乐五湖,在女人部落楼下采访遇到匪徒,请求警方火速支援!" 妖怪们穿上裤子追下楼来时,正好赶上警察给他们戴上手铐。 在公安局做完笔录,已经午夜了。一回到公寓,我就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一觉醒来,上午10点。手机上有一条短信和8个未接来电。 短信:爱和恨只是一个转身…… 楚立雪发的。 未接来电两个是报社的,四个是公安局的,还有两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公安局不外乎就昨晚那事嘛。我便先拨通了报社的电话。 值班的热线记者兴奋地在电话里喊:乐主任,明天报纸有看点了,火车北站有人被火车碾死了。 我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套上件背心,背上摄影包就往街上跑。 火车站看热闹的人不少,他们特别珍惜这个机会,毕竟这场景一般要两三年,甚至五六年才有一次。 人群被警戒线拦在案发点五十米以外。刑警队的几个警员都是老熟人了,没有阻拦我。我便钻到警戒线内,慢慢向法医靠近。 "这是小腿。" "这是臀部。" "这是手臂。" "还有别的组织吗?" "胸部以上都烂在枕木上了,被火车碾成了糊状。" "死亡时间是今日凌晨三点。" 刑警现场勘察的对话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类似惨景并不是我第一次目睹,所以,我没有停下脚步。 "裤兜里有张纸,像是账单。" "看看有没有单位名称!" "血都浸透了,很模糊……背面像是算的账,列着算式……正面是餐饮结算单……名称是……女人部落。" 我猛然将目光射向摊在黑色塑料布上的肉团。一个血迹斑斑,沾着肉渣,浸着鲜血,浅蓝色紧身绣花牛仔裤包裹了一半的臀部如一道闪电,将我击倒在路基上。 那绣花牛仔裤,田垄女的。 警方最终排除了他杀的嫌疑,一周后给出了卧轨自杀的结论。 田垄女半夜三更是怎样跑出去的?没有人知道。 女人部落在浓烈的血腥味中黯然谢幕。对于骷髅谜案的追查,最终使我成为一场悲剧的总导演。我不得不狠狠地自扇耳光来回报自已,阻止眼泪的汹涌。 除了傍大款老头的沙海贝、跳楼的齐齐欢、失踪的上官和卧轨的田垄女,跟在我身边的女人,现在还剩下7个。我为她们的生计一筹莫展。最要紧的是,她们眼下对什么都没有信心了。 这时候,还是正月。我说,你们回去看看父母吧。果然都回去了。 我以为,这样,她们就不一定来了,至少,不会来这么多。可是,正月一过,来的一个都没少。 女人们无所事事,便给我当起了集体保姆。当然,以我的工资水平而言,这是享受不起的。 我又开始给女人们联系工作,可是,这次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未能将一个女人打发出去。慢慢地就到春暖花开的时节了。 像动物叫春一样,都市的性兴奋中枢开始兴奋,酒吧里挤满了春心荡漾的红男绿女。暧昧的、鲜明的,优雅的、野蛮的,朦胧的、赤裸的,半推半就的、直截了当的性消费泛滥起来,造就了大量的就业岗位。不少酒吧开始增加吧员。在巴北,这个岗位的名字是正统的,但性质却是暧昧的,就是陪吃陪喝陪舞,必要时陪睡。 走投无路的我开始论证,要不要摘下我负责任的沉重的正人君子的面具,把这些岗位郑重地推荐给女人们。 我把女人们召集到巴山号子火锅城吃饭。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地方,我一般举办重要活动才来。在这里,我与刚刚由某电视台组织的,全国电视观众投票产生的超级女歌星进行过亲切友好的会谈。 这里的火锅麻辣适度,回味悠长,翠绿的花椒在红红的牛油汤里上下翻滚,滚出的浓香能醉得人在桌子边赖半天。 经过深入思考,我决定今晚在这醉人的地方,开个新闻发布会,把吧员招聘信息郑重地发布给女人们。 直截了当不是我的本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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