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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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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也想不出报仇的办法,几乎能想成痴呆症,我恨自己无能,难道只能这样吗?只能天天待在家里着急吗?如果这样,怎么可能为外公报了仇呢?真能如此的窝囊吗? 老六来过几次,我怕他看出来我患了性病,门也没让他进。我每天都往医院里跑,总盼着病情有所好转。然而,却全是失望,身体的不适越来越明显,小便一点也下不来了,不知不觉就流下痰样的脓液,小腹灼痛得无法忍受,脸也成了红色,烦躁的我真想跳进冷水缸里泡起来。 我似乎看到了我的末日,认为我已没有时间和机会为外公报仇了。我暗暗祈祷着神灵,让我能多活几天,让我杀了刘飞后再去死,现在要我死,真的不能瞑目哪! 我不能这样等下去了,我必须开始行动,可又该怎么个行动法?我的生命到底还有多久? 我又想到了上人院和上人院的仁真道长,去上人院烧香,求神灵保佑我多活几天,求那个智慧的仁真道长帮我祈祷……我忍痛朝上人院赶去。 我上了辆出租车,小腹一阵一阵地作痛,尿急感在车的颠簸下更加剧了。好不易到了上人院的山门外,我忙下了汽车,又是一股钻心的抽痛,不得不蹲在地上,歇了会儿,感觉轻了些,朝院内走去。 我矛盾极了,想马上见到仁真道长,又羞得对他开口,怕他笑我,说我不知廉耻,然而,我又不能徒劳一场。 我见神就烧香,见供台就磕头,见神像就祷告,我诉说着只有自己知道的话,诉说着我的冤冤屈屈,求神灵保佑我杀了刘飞父子,我用眼泪诉说着,用血泪求告…… “让一下,小姐,请朝那边让一下。” 忽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讨厌他不该打断我虔诚的诉说,怕神灵没听清或者误解了我祷告的意思,我生气地回头瞅了他一眼。 “他是谁!”我自问着,这人咋这么面熟,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他身边站了好几个人,看样子是不想让周围的信徒干扰他的祈祷! 我记起来了,是那个和我一起去京都的张副省长,他怎么也来这里,也来这种地方,难道他也遇上了难题,也来求告神灵保佑,他也有…… 张副省长跪在铺垫上,虔诚的样子和我没啥两样,口里默诵着只有他知道的话,严肃的初见面时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暗暗诅咒道:你也向神灵祷告,你也会有难处,你这是在难为神灵,神灵不保佑你,你会说他不灵验。保佑了你,你又是个坏透了的伪君子,说不准还杀过人呢!杀了人也来求神灵保佑,保你平安无事,蒙冤的人又该咋办?天理良心何在?你置神灵于不顾!真要保佑了你这种货色,神灵又算个什么东西。 我“刷”的一个寒栗,自己咋骂起了神灵呢,不,不能怪神灵,神灵是慈悲的,是公正的,正是因为神灵的公正人们才敬他信他。“香子姑娘,香子……” 忽然有人喊我,声音挺熟的。我想起来了,是仁真道长,那个德高望重的、智慧的仁真道长,说我与善有缘的仁真道长,我想躲开,真的想躲开他,已来不及了,回头应道: “道长,你好!” “好长时间没见你来了!” “忙……太,太忙!”我很不自然,我怕不小心说漏了嘴,把自己染上性病的话说出来,更重要的是怕污脏了清净的道院,亵渎了神灵,更怕…… “怎么不打声招呼又走了?”道长又问。 “我只想烧炷香,没,没打算打搅你。” “你有心事,面部潮红,内火焦心,实症,你病了。”道长一下说出了我的病,我怕他知道了我患的是性病,忙道: “我,我先走了,过几天来看你。” “等一下。我想告诉你,软比硬好,软的东西是活的,硬的东西是死的,宁可软来,不可硬取。” 道长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我哪有心思再听下去呢? 我借故离开,匆匆下山去了。 我边走边想着道长叮咛的话,“软的东西是活的,硬的东西是死的,只可软来,不可硬取。”我忽然悟了出来,是呀!软的东西都是有生命的东西,当然是活的,草、人、水都是软的,所以是活的,是流动的,流动就是有生命的。死了的草是干的,干的自然就成了僵硬的,人活着是软的,死了便成硬的了。水是软的、柔的,所以是流动的。对呀!和人的牙齿与舌头一样,舌头是软的,牙齿是硬的,牙掉完了,舌头依然存在。他是教我不要硬来,只能软取,对,是这个道理,一定是。我必须想出个软的办法杀死刘飞,只有软的办法才能为外公报仇。后来我才明白,他说的软取并非我所理解的软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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