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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9月3日 天气:热

  "穿成……这样?"

  "啊?有问题吗?"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杂牌大T-shirt,批发市场买的多包七分裤,脚蹬一双五折日高的人字拖,外加一只巨大的背包。

  "素素,你这是去工作吗?活脱302大巴上卖票的!赶快去换一件正式的衣服。"霄霄眉头皱成两座小山峰。

  "哦,好,那我换去了。"我乖乖的跑回家换衣服。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

  "真丝衬衣啊。"

  "素素,可以告诉我你是在哪里买的吗?"

  "不是我买的。这是当初我爸送给我妈的定情信物,我妈一直舍不得穿后来就给我了,很有纪念意义的哦。"

  "什么?"霄霄倒吸了口凉气:"古董,出土文物,世间少有啊!素素,你就没有其他的衣服了吗?"

  "有啊,正宗大延路出品。"

  "素素,"霄霄严肃的握住我的肩膀:"我今天一定要带你去买衣服。"

  我顿时陷入恐慌之中:"纪大少爷,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进美美百货就跟进自个儿家似的。这个问题搁在我身上就变成了是生存还是臭美了。"

  "你没听说过男朋友的代名词是提款机吗?"

  "冤大头的男人!可我不喜受制于人的感觉,而且并不认为这是有必要的。"

  "素素,永远都不要相信男人更爱内在美,我们都是视觉动物,享受着眼睛的圣宴。恰倒好处的妆容和得体的衣着都能让你更加的出众,这也是礼节上的需要。素素,你得改变观念来一次彻底的新生。"

  "说,你是不是和夏夏有亲戚关系?"我瞪着霄霄。

  "什么夏夏,东东的。素素,晚上我来接你。"

  今天是第二次恋爱的第一天,以上是我清晨和霄霄的对话。完全没有上一次的激动心情亦没有多少喜悦,即使霄霄自愿当凯子任我把卡刷爆,而他更象位礼仪课教师指导着我一言一行。

  "素素,椅背是设计上的需要,决不是拿给你靠的!"

  "即使在车里?"

  "任何时候!"

  "天啊,快用这个接着。"他递给我一条手绢:古驰限制量版手绘卡通图,而用途是接饼干削。

  "你应该屏住呼吸以免小碎片乱飞。"有没有搞错?为吃个饼干还得把自己憋死!

  "素素,你多久为脚后跟去一次死皮?"

  "啊?"

  "多久保养一次指甲?"

  "呃?"

  "头发呢?多久养护一次?"

  "噫?"

  "算了,我会为你制订出详细的课程。"

  "你到底在说什么?

  "……"

  302大巴卖票的!难道我就糟糕到这种地步吗?果真如此,那我岂不是太失败了?没有一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倾国倾城、迷到众生,可惜好看的脸盘子毕竟是少数,倘若都是风情万种还选个鸟的美啊。

  叹了口气我走到那对爱情鸟的面前:"喂,你们两个看我象谁?"

  阿梅和阿土正情话绵绵被吓了一大跳,见我面带煞气只好压下怒火仔细的观察我, "恩,这个眼睛有点象关之琳的缩小版。"

  "鼻子象郑秀文的放大版。"

  "嘴巴象……"

  "你们两个是猪啊,谁让你们看这个了。"我忍不住大骂起来。

  "那看什么啊。"

  "象不象302大巴上卖票的。"一个人的看法只能代表他自己,我需要征求广大人民群众的意见。

  "哪能啊!"阿土的话让我顿时充满了希望。

  "至少也得是个卖柴鸡蛋的啊。"即刻我又被打回了地狱里。

  "去你的,死阿土。胡姐,你别理他。其实我觉得你还是不错啊,一把年纪了半颗斑也没有,眉毛也很浓密,两只眼睛一样大……"

  "阿梅,以后你还是实话实说千万别硬给人找优点,那比说缺点还伤人啊。"我拍拍她的肩膀,回到了座位上象只焉萝卜一样没精打采。决定了,要给自己真正的新生,在这之前因为财力人力的问题当淑女的计划彻底流产,现在凭借霄霄这股东风我要脱胎换骨!

  晚上霄霄带我去了家泰国菜馆,点了店家的招牌菜后他拿出一张纸对我说: "我花了一个上午才把课程表写好,以后就按照这个来对你进行训练。"接过一看,从色彩搭配到形体训练,从珠宝鉴定到皮肤护理应有尽有。我用无限景仰的目光看着霄霄:"你好厉害,可是我不是参加环球小姐比赛啊,酒水品评是什么意思?"

  "你懂得酒的精髓吗,譬如红酒、香槟。"他喝了口椰青问我。

  "我喜欢香槟。"

  "那的确是非常美妙的享受,当年法国修道士丹·佩里农无意中酿成此物惊呼天上的星星掉到瓶子里来了,这是上帝的恩赐。"

  "是啊是啊,味道很好酸酸甜甜的,比可乐还好喝,我一气能喝大瓶呢,要是再加点冰就更好了。"

  我好象看到霄霄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三根黑线外加大把汗水。"这个课程说什么也不能撤掉!"

  "维也纳华尔兹、阿根廷探戈、恰恰恰、伦巴,我需要学这么多舞蹈吗?"

  "严格执行,一个也不能少。"

  低头吃完一面焦叶炭烧鱼,我忍不住问霄霄:"你说我们这样象是男女朋友吗?"他沉思了会儿无奈的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豪气之极一口干掉冬荫功汤:"算了,大家一起努力吧。""好。"我们甚至还握了握手!

  饭后,霄霄带我去找裁缝,不对应该是去了家私人工作室名字是云想衣,设计师是位五十开外的女性穿一条黑色直腿裤上身一件雪白的T-shirt,我猜想她肯定是范思哲的崇拜者。

  "hi,Kevin。"她和霄霄互相拥抱看来彼此间十分熟络,"这位可爱的女人是谁?"

  "我女朋友素素,她需要几件能出场的衣服。"霄霄把我推倒她跟前。

  "亲爱的,我是罗林。"

  罗林让我对着镜子坐下,然后拿出一叠色彩不同的布在我身上试效果。"你看,这种浅黄色使你的皮肤黯淡无光所以它不适合你,相反的这种嫩绿色让你显得非常青春;还有这种正红色也让你看上去高贵迷人,紫色则不太适合你因为这种颜色让你看起来没有精神……"好不容易试完了,也忘了自己适合的颜色正欲起身,罗林拉住我说还有三叠,几乎崩溃!

  颜色配搭完了之后是量体裁衣,不对应该是度身订做。我象一具没有生命力的木偶任凭罗林摆弄,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耕耘哪来收获,我安慰着自己新生必然要经过涅磐的痛苦。

  折腾到晚上十一点,罗林终于宣布她所需要的数据全部测量完毕了,即刻可以开工一星期后就取货。我挺纳闷的她到底是在测量火箭卫星呢还是做衣服啊。从云想衣出来,霄霄精神百倍的把我拉到了"鬼魅",这一间会员制的美发沙龙据说是通宵营业。通宵剪头发,给鬼剪吗?

  从护理到修剪整整一个半小时,我困得东倒西歪霄霄只好用手扶着我的肩膀以做固定,等回到家已接近一点了。霄霄要我睡觉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头发弄乱了,谁管他这么多啊,我要睡觉,床,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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