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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的脸到底是因为被打得发烫,还是因为这会儿他抱着她,害羞得发烫。

  爱恋中的喜悦甜蜜,真像是盛开了的罂粟花。

  唉,他能不能不要总是动不动就对她做出这样的暧昧举动,害得她就像是吸食了罂粟一样,不知不觉的上瘾了,越来越贪恋这种感觉。

  他的呼吸明显也有些急促,喷洒在她脸上的微热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带着淡淡的酒香,诱引着她缓缓抬眸,撞进眼底的便是那熟悉又迷离的琥珀色眼眸。

  他的脸贴得好近,她的心,也跟着不由得迅速“咚咚”跳了起来。

  他想干什么,该不会是想吻她吧?她警告过他,不许他抱她吻她牵她的手,现在差不多都犯戒了。如果真的要吻她,要怎么办……

  她的双手揪着他的衣襟,想推开,却又不想。

  矛盾,纠结,泥沼深陷,恋恋不舍……

  “哎,想什么歪心思呢?我今天没喝醉,你就是把我衣服揪坏了,我也不会从你的。”

  这一声戏谑,让袁润之恼羞地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这个该死的男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哎哟,她真是混了,刚才竟然在期待他会吻她。

  “歪你个头!滚开!谁准你抱我的!”她抬起脚,用又尖又细的鞋跟,愤愤地踩上他的脚背,然后又猛地推开他,走到一旁,拿起毛巾,包住冰块,就往滚烫的脸颊上贴。

  纪言则看着她的眼神千变万化,似在深深地挣扎着什么,他的心情忍不住飞扬。

  多年的等待,煞费的苦心,总算换来了她良知的一点点心动。

  他走到她的身后,在她的耳边轻语:“哎,快照照镜子吧,妆全花了,恐怖得像个黑山老妖。”

  袁润之偏过头,看向墙上的镜子。

  镜中,她的脸上一块白一块黑,眼圈周围更是黑乎乎的一团,还有那半肿得老高的脸颊,客房内那昏黄的色灯,将镜中的她,恐怖效果晕染得一分不差。

  偏偏她的脸旁存在着一个俊美无邪的脸庞,露着叫人着迷的笑容。

  她抑制不住地尖叫:“纪言则,你这个死猪头,我恨你!”

  她一边骂着,一边跳离他的身侧,仿佛被火烧着了一般躲进了浴室。

  纪言则双手抄在西裤的口袋里,不疾不徐地走到浴室门口,唇角轻勾,看着她抓狂地洗着脸。

  袁润之拼命地搓着脸,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这个可恶的男人,明明早就知道她的妆花了,还若无其事地跟她又追又打又闹那么长时间。最过分的是,他靠那么近,气息醉人,眼神那样迷离,暧昧不清,原来,原来……不是想要吻她,是在欣赏她花了的妆……

  哦,胸口之处憋着口气,真是无语的郁卒。

  明明说好了,不要为他动心,不要对他存有幻想,该死的怎么又会自作多了。

  想到他看着她那张脸,偷乐了很久,她就想一头撞在这台盆上死了算了。

  想到他看着她那张脸,偷乐了很久,她就想一头撞在这台盆上死了算了。

  “哎,不要以为这里是我们纪家开的会所,水就不用付钱。作为文明人类,你要有节约用水的环保意识才对。”纪言则懒懒地倚在浴室门口。

  袁润之抬眸看向镜子,大花脸总算是洗干净了,视线落在旁边面带戏谑之笑的讨厌的脸上,她咬着牙,对着镜子吼道:“笑吧,尽管笑吧,最好把牙齿全笑光了。”

  纪言则走到她的身后,微笑着看着镜中的她,俯下身,在她的耳侧轻喃:“走,带你去山顶看星星。”

  看星星?

  袁洞之的脑袋又开始打结了。

  从小到大,她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坐在自家的院子里,仰望着星空。

  她看了看镜中的那双含笑的眼眸,想到刚才他的捉弄,气不打一处来,违心地说:“不去!”

  “真的不走?!”他的声音依旧在她耳边诱惑。

  “走开!鬼才要跟你去山顶看星星!”她恼羞地推开他,“很晚了,我马上要回家了。”

  “好,那我就带小气鬼去山顶看星星。”他佯装转身,下一秒却回转身,猛然拉住她的手腕,拖着她走出浴室。

  小气鬼……

  她真是败给他了,无论她说什么,他总是有办法回驳她。

  可是,就这么被他牵着走,她又不甘心,于是弱弱地嚷着:“喂,我要回家……”

  “你再说话,我不介意抱着你出门。”

  威胁果然奏效。

  纪言则牢牢地牵着袁润之的手,一路走出饭店大堂。

  从客房到停车场,一路上,袁润之看到羡慕的目光不断地投射在自己的身上,那种幸福甜蜜的感觉,又开始涌上心头,她不禁挺直了胸膛。

  “什么事突然这么高兴?”纪言则见她扬扬得意的样子,不禁好奇,刚才明明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才几分钟就变了样。这女人真是善变。

  袁洞之轻哼一声,“人家看我像看公主一样,当然开心了。

  纪言则忍不住笑,“我看笑你的脸像猪头还差不多。”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吐颗象牙绐我看看。”

  “哼!大人不计小人过。”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袁润之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看来要在嘴皮子上打败纪言则这只妖孽,她还得好好苦修一段日子。

  出了山庄大门,向右走,有一条小路直通向山顶。纪言则小心翼翼地驾着车子,到山顶差不多还要十分钟的路程。

  袁润之突然想起晚宴时的白袍外籍男子,就问:“今天晚上出观的那三个外国人,是什么人?”

  纪言则斜睨了她一眼,眸中满是不屑,“我进了桑氏,操守绝对有保障,招持那三个客户,因为我会他们的语言。”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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