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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尤宝珍回到公司,一路都在回味她和卓阅的谈话,越回忆越觉得自己可耻:明明,她是多么的不喜欢卓阅比她还要有钱,还要成功,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她为此而深深地妒忌。

  可是,她却说,卓阅,你的成功是我最大的欣慰。

  唔,真是自己也要佩服自己,这么言情小说的台词,被她那样顺溜地说了出来。

  正脸红,艾微进来告诉她说大家都等着她去开会。

  她这才想起,从卓阅订货会出来她就做好了的吩咐,以便让全部负责人都能到齐。

  她整了整头发,拿冰水敷了敷还在隐隐发烫的脸,足足休整了十来分钟才觉得多少能拿出几分女强人的样子了,这才推门进了会议室。

  开会以后将今后的安排都逐步吩咐了下去,但不开会不知道,一开会才发现原来自己有一段时间已漏了那么多没有完成的事情,艾微声音清脆地提醒她接下来有哪些事情很紧急的:交叉路的广告合约要到期了、政府发了整改通知,说我们没有经过他们同意就擅自动用了一处广告位、公交系统的广告合约还得再去谈谈、市外有一家广告公司想和她本人讨论一下导向性广告开发的可能性……

  艾微捧着文件还在念下去,尤宝珍望着她,很无奈地摊摊手:“艾微,你觉得我一下可以完成这么多事吗?”

  啊呀,老板抱怨了。

  艾微笑一笑,很无辜地说:“对不起,我只是按照以前你的吩咐这样安排下来……或者,您有什么新的安排?”

  嗯,新的安排,尤宝珍想,谈恋爱算不算呢?

  可这个问题,纯属私人臆想,她摆摆手:“算了,没有,把文件给我,我自己看吧。哦,还有,排个期大家一起去欢乐欢乐,旅个游吧,最淡季的时候不出去玩,到十二月又有得忙了。”

  “啊,老板真好!”艾微笑,顿了顿又很不好意思地问,“可不可以带家属啊?”

  “唔~老公可以,情人就不行。”尤宝珍说。

  艾微很愉快地接受了老板的调侃,去寻找合适的旅游点去了。

  尤宝珍摊开文件夹,准备将上面的工作一一排期去做,电话却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接过来,居然是肖书明那个冤孽,她听到他的声音就头疼:“我说肖总,你还敢打电话给我啊?你家刘曼殊都快要把我整死了!”

  肖书明说:“我还不是给她弄得一头是包……哎,对了,我有个单,你敢不敢接?”

  “不接!”尤宝珍毫不犹豫地拒绝,同时告诉他,“带刘曼殊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老大,她已经不正常了啊。”

  偏执、狂热,现在几乎是一门心思地跟她在狂斗了。

  开会的时候,业务部说BA正以低价,大肆抢单,他们已流失了不少客户资源,其中红梅连锁已确定救不回来了。

  听得尤宝珍几乎崩溃,这种紧要关头,他肖书明又要凑什么热闹?嫌她和刘曼殊的仗打得还不够精彩是吧?

  肖书明赶紧申辩:“不是,我倒是想带她去看啊,但现在我们离婚了不是?她连我电话都不接,我做什么她毁什么!”

  “活该!”尤宝珍骂得咬牙切齿。

  “看在老交情的份上,帮一帮我,救救BA好不好?再这样整下去,BA一定会垮。”

  “垮了不是更好?她刘曼殊就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你不明白,BA要真垮了绝对是一大损失……哎,我们见面谈一谈吧?我相信你会对我这个计划相当感兴趣的。”

  尤宝珍犹豫。

  “事成之后,我可以保证,BA再也不会是你的竞争对手。”

  尤宝珍想骂人,这肖书明还真是懂得拿捏人家死穴!恶狠狠地说:“说个地方!”

  不是她想去,而是一方面她也确实想绝后患,不能老这么后院起火啊,给刘曼殊这样一搞,全城广告商都得骂娘,元气集体大伤,而且更可怕的是,很多价格一旦被她压得降了下来,就很难再涨回去,阻止是必须的事情。

  另外一个方面,肖书明对她也算有过扶持之恩。

  尤宝珍做广告,最先买的机器是国产货,小单没问题,一遇到大单就歇菜,因而更多的业务都是依靠以喷绘业务为主的BA来完成,加上才开始做,资金不足是常事,肖书明不但价钱要得最为公道,甚至允许她月结,赊欠。

  不管他当时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对那时候的尤宝珍来说,肖书明的支持无疑是雪中送炭。

  所以,她再不情不愿,这时候都必须去见他一见的。

  肖书明约的地方,正经还找不到,至少,尤宝珍在这个城市两年多,自以为跑业务的时候所有角落都熟得能闭着眼睛找得到了,可肖书明说的这个地方,她还真是打了无数个电话才寻对了路。

  肖书明早已经等在里面了,全副武装的样子让她看了很是好笑,没好气地调侃说:“要不要再整两句暗号?”

  肖书明讪讪地取了帽子和墨镜,苦笑:“唉,你是不知道,那婆娘是铁了心要让我永不能再翻身了。”

  恨能达到这种境界,也算是极致了,可见她爱的时候有多强烈。

  尤宝珍冷冷地看他一眼,说:“你应该感到遗憾,这辈子错失了一个这么爱你的女人。”

  肖书明赶紧阻止:“唉,别,别说爱,我头疼!你吃点什么?”

  尤宝珍低头看了看菜单,随便瞄了一眼:“就这个套餐吧,再加一杯橙子汁就好了。”

  点好餐,尤宝珍抬起头,肖书明大概还真是给刘曼殊整惨了,以前还残留的那点风流儒雅的姿态现已荡然无存,甚至鬓边还能隐隐见到白发。

  可是,她就奇怪,“明明我们没有什么,为什么刘曼殊只拿我一人当活箭靶?”

  “没办法。”肖书明摊手,“都是生意惹的祸,她查了我的通讯记录,发现只和你通话通得最多……其实她最笨了,现在这年头,男人在外面花哪还会留下电话短信这种明显一查就明的证据啊?”

  好吧,尤宝珍无话可说,但还是忍不住骂他:“你就继续无耻吧,你最聪明,聪明的话就想办法把她给安抚住吧,我真是怕了她了。”

  “哎,所以我这不就是来找你来了吗?”肖书明给她倒上一杯茶,微笑,“她能做怪还不就是因为她手上有钱?”说着一脸心痛的样子,“她现在糟蹋的可都是我的钱啊我的钱!”

  “你还真能赚钱,平分之后还可以任她如此乱花!”

  “开玩笑,”肖书明瞪她一眼,“我们差不多二十年来的经营呢!想当年我们是第一家在这里做广告业务的,……”

  眼看着就是一副要忆想往事长长开谈的架式,尤宝珍打断他,“说吧,你今天找我,到底是什么事了?”

  肖书明顿了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贼兮兮地开始说起自己的计划。

  尤宝珍微微后仰,打量着说话的这个男人,心里头无端感叹,他本是人模狗样的好好一中年男,曾经她对他也是心存了好感的,为什么今日里见着,却只觉得这般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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