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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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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不安?这种不安又来自哪里? 我越觉得不安,这种不安就越发强烈。我伸手打开了灯,启凡皱皱眉,咕哝了一声又翻过身沉沉睡去。我睁大了眼睛四处看着,寻找让我不安的来源。然后,我的视线落在了窗户上,模糊的玻璃上反射出我落寞的身影,有些苍白,还有些变形。 我一眼不眨地看着那扇窗户,呼吸渐而急促起来,因为看着看着,透过我自己的身影,我看到了另外一个模糊不清的东西,那东西就停在窗户外面。 我深呼吸了一下,慢慢地走了过去,猛地推开了窗户,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到了最大极限,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完全凝固了。 ——窗外,悬空挂着一个头颅,脸色如纸,七窍流血,那双死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一下子把我看穿了。 那个头颅,是温可原的! 惊天动地的尖叫惊醒了启凡,他像弹簧一样从床上弹跳起来:“怎么了,七月?出了什么事?” 我瘫坐在地上,捂着脸,不可遏制地尖叫。 他跳下床,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别怕别怕,七月,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紧紧地抓住他:“头!人头……启,启凡……人头……” “什么人头?” “外面,人头,挂……挂在窗户外面……”我哭出了声音。 启凡松开我,去窗户边朝外看了看,然后走过来搂住我:“乖,没有人头,外面什么也没有,一定是你做噩梦了……” “不是不是!我真的看到了,它就挂在外面!” “真的没有,七月,你自己过去看,别怕,我陪你一起过去。” 我鼓足了勇气往窗外看,的确什么也没有。 启凡将我拦腰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又把窗户关好,拉上了窗帘,这才躺下来,吻吻我的额头,紧搂住我,温存地说:“七月乖,好好睡觉,醒来就没事了。” “启凡,我刚刚真的看到了一个人头,七窍流血,好可怕。我觉得有人偷偷地介入到我的生活里来了,我怎么都摆脱不了,真的,你相信我。” 他深深地凝视我,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里:“你刚刚也看过了,外面确实什么都没有,是因为傍晚的那些头发对你造成了困扰,所以你才会顺着那些头发产生臆想,出现幻觉,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全身放松,什么都别想,啊。” 启凡的声音里带着催眠的力量,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怎么也分不清窗外的人头是幻觉还是事实。 第八章 戴墨镜的女人 启凡在家陪了我整整一个上午,直到下午快三点接到诊所的电话他才走,他前脚刚走,我就立刻拨通了温可原的电话,可是打了好几次,一直没人接,最后我给他发了条信息,让他看到后赶紧回电。 我不知道,昨晚那颗人头,为什么是温可原的。 放下手机,我奔到窗户边推开窗往外看,为什么只有我看到温可原的人头,而启凡看时却凭空消失了?难道真的是我的幻觉?或者是在暗示我温可原要出事?这该死的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我的心里突然掠过了一阵惊悸,紧接着,一个可怕的念头自我脑中一闪而过,难道……他已经出事了?昨晚的人头不是我的幻觉,而是他的鬼魂? 想到这里,我浑身打了个寒战,顿觉有一种毛茸茸的东西在心里悄然滋生,迅速生长,张牙舞爪地舞蹈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疼痛,无限裂开,没有止境地撕裂我的心。我闭上眼,重重地甩了一下头,赶紧把窗户关好,我一眼瞥见窗台上放着一盆白蝴蝶蓝,我有些纳闷,这花原来不是一直放在厨房的窗台上的吗?什么时候放到这里来了? 我把它拿起来,重新放回到厨房,然后穿上外套,一边继续拨温可原的号码,一边换鞋出门,电话依然没人接,最后干脆关机了。温可原该不是真出什么事了吧?我一路忐忑不安地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苦婆家,我一坐下来,苦婆就拉着我的手,问:“孩子,你有心事,对吗?” “没有,我就是想来看看您,苦儿呢?出去玩了吗?” “给我买药去了。” “您病了?哪儿不舒服?我带您去看医生。”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哮喘,不碍事的。”说着,她轻咳了两声,“七月,跟苦婆说说,你碰到了什么,我能感觉得出来的,你有心事。” 听她这么说,我便不再隐瞒,焦急地问:“苦婆,您昨天见到可原了吗?上午他有没有来过?” “你的不安就是因为他?”苦婆皱了皱眉。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出事了,我下午打他电话一直没人接,我担心他……” “你担心他真的出事了,对吗?”她接过我的话,见我沉默,便接着说,“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通常都是相反的,但梦同时又是一种暗示。七月,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我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种很危险的气味吗?其实,这种危险的气味是你带给他的,我当时怕你多想故没有说明。你知道吗,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注定相克的,所谓水火不能相容。” 我眨巴着眼睛:“您的意思是说我跟温可原相克?” 关于五行,我也曾看过一些。 这些并非迷信,而是玄学,对此,我是深信不疑的。我不由得想到了第一次跟温可原一起在寺庙里抽签时,解签人说过的话:“依照签文上来看,你们前生就有一段姻缘,可是却因爱生恨,注定是个劫数,命里所有,是因为上天早有安排,无须强求,然世人却往往不能参透,所以,劫数便在所难免。” 难道我跟温可原真的命里相克吗?而且还是我克他? 刚想到这里,手机响了起来,显示温可原的名字,我立刻忘掉了是否跟他命里相克,惊呼道:“是可原打来的,苦婆,他没事,他没事!”我很快地按下了接听键,温可原说他一直在忙,手机没带在身上,一回来就立即给我打电话了。一听到他的声音,我整个人瞬间就踏实了,然后我们约好八点钟一起去吃饭。 从苦婆那里出来时间还早,不到五点,我给启凡打了个电话,说晚上有个朋友过生日,要去参加他的生日Party,可能要晚点回家。启凡丝毫也没怀疑,关心地交代我不要喝太多酒。挂完电话以后,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觉得有些对不起启凡,可是又不敢向他坦白与温可原的结识,因为自第一次与温可原见面,我便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亲切感,正是这种感觉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曾经在一本心理学的书上看到,似曾相识,是因为自己的内心还有空隙,但我知道,我对温可原的似曾相识感并非如此,而是,而是……我们仿佛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相识了,不小心走散了,然后再次相遇,就是这样。 所以,我如何能把此事告诉启凡?尽管他是心理医生,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我想,他应该接受不了我对温可原的那种感觉,有时候,坦白也是一种伤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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