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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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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启凡。”我脱口而出。说出口我就后悔,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把启凡也拖进来? “安启凡?是那个心理医生吗?” “你们……认识?” 他们没回答我,对看了一眼,又耳语了一番,靠门边的警察站起身出去了,我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不过很快让我想起来了,启凡曾在三年前帮警方破获过一起杀人案件,凶手打死也不肯交代自己的罪行,最后还是启凡用了整整五天的心理战术破获了那宗曾轰动全城的杀人碎尸案,也是因为这样,启凡在S市才颇有名气。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又升起一线希望,仿佛跌落水中的人抓到了一块浮木一样。这么晚了我还没回去,启凡一定担心死了,他们没收了我的手机,我根本没办法跟启凡取得联系,他如果知道我像个犯人一样被囚禁在这里,他会不会发疯? “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对不起,在受害人没有脱离危险之前,你不能跟外界联系!”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那可以告诉我现在几点了吗?” “四点五十七!” 老天!我从十点半被他们关到现在!我根本没杀人!所有的委屈跟怒火凝聚成一点,在这一刻爆发,我不可遏制地叫了起来:“我受不了啦!我说了我没有杀杜枚,我没杀她!你们可不可以放我走?我快被你们逼疯了!你们到底想把我怎么样?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 砰的一声,一个烟灰缸砸在我的脚边,碎成了两半:“闭嘴!” 这时,有人开门进来,还是第一次进来的那个警察。他说:“刚刚医院来电话了,受害人因流血过多,抢救无效,已经……死了!” 我只觉得所有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全部齐刷刷地绷断,我喃喃地说了一句:“她死了?”然后,我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下去。 我生平没有如此疲倦和虚软过,像一只烧熔了的蜡烛,全身都瘫痪了。仿佛站在一条蜿蜒漫长的山路上,那山路直通天边,无论怎样走,也始终走不到终点。我的头涨痛而眩晕,舌干唇焦,喉咙、胸腔和胃部都在烧着火,我用舌头徒劳地舔着嘴唇,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宁静的白色,我还没来得及研究这是在哪,刺眼的阳光使我又闭上了眼睛,我眉头微锁,挣扎着想动动身子,从喉咙里发出喑哑的声音:“水,水……” 一只胳膊插进我脑后,扶起我的头,随即一杯水放在我的唇边,我如获甘泉,大口大口地把水喝完了。 “七月,你醒了吗?七月?”耳边是疲惫沙哑的声音,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好半天才适应刺眼的阳光,触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的脸上有参差不齐的胡须,憔悴不堪。我轻声地问:“我这是在哪儿?” “医院,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七月,你总算醒了,你要吓死我了。” 医院?昏迷了两天?我茫然地看着启凡。我为什么要在医院?然后,我猛地坐了起来,抓住启凡的手:“杜枚呢?杜枚怎么样?我是不是一直在做梦?杜枚还活着的对不对?哎哟!”我呻吟了一声,手上的刺痛迫使我放开了启凡,我的手上还插着针管,但我仍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他,“ 杜枚没有死对吗?你快告诉我她没事。” “你先别激动,七月,他们已经尽力了,杜枚她……” 我一下松开了他:“这么说,杜枚真的……死了?” 我们的举动惊动了在一旁打盹的启凡的母亲,我一直没注意到她也在,直到她大声地喊:“医生,快叫医生!这孩子醒了,仁松,你在哪儿?快叫医生!”她的声音随着她一起跑出门去,很快又进来了,对启凡说: “别动她,快让她躺着,可别动她的身子。”她的紧张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妈,看把你紧张的。”启凡尽管这么说,他还是小心地把我放下去躺着。 “阿姨……” 她坐过来把我的手放在她温暖的手心里,温存地说着:“好了,醒了就没事了,你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 “对不起,阿姨,让您担心了。”我望着她,她眼睛下面有着清楚的黑眼圈,她反复地说:“没事,没事,醒了就好了。” 这时,我看见启凡的父亲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医生,我说不出话,连招呼都忘了跟他打,我的这次晕倒居然惊动了启凡的父母,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医生职业性地摸了摸我的额头,量了体温,说道:“还有一点点烧,已经没什么事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启凡的母亲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紧张地问:“那孩子呢?孩子没事吧?” “放心吧,大人跟孩子都没事,让她多休息,别让她再受到刺激,她现在身体……” “孩子?”医生后面的话我没听进去,什么孩子?我莫名其妙。 启凡的母亲笑吟吟地说:“是啊,你还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两个多月。”说完,又转头对启凡的父亲交代,“去,仁松,把这鸡汤拿去热一下,昏迷了这么久,可别饿坏了。” “怀孕……两个多月?”我觉得不可思议,我完全没有做母亲的心理准备,而且我跟启凡在一起一直都有吃避孕药的,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意外,这次怎么……是不是搞错了?我疑惑地望向启凡。 他拍拍我的手:“对,七月,我就要做爸爸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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