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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院子里漆黑一片,依稀只能看见豆子站在门后的墙边捣鼓着什么。向军关上大门,插上门闩:"怎么样,豆子?"豆子轻声回答:"没问题,老大,都准备好了。"

  秦新凑过去一看,原来自那门楼上垂下一根长绳来,他已知道向军如此安排的用意了。鬼子司令部围墙太高,实在不易攀爬,但这户人家的门楼却几乎与围墙齐肩,巷子宽不过三米,几个人爬上门楼,两三米的距离,轻轻一跃,便可跳到鬼子司令部的后院了。

  "这么高的梯子不好找。"向军解释了一下,"只好用这个方法了。"

  秦新心中一阵感动,短短的时间里,向军便已做了这般布置,不愧是山城里的街头老大,低声说了句:"向兄,多谢你了。"

  向军知道他要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伸手抓住那根长绳,三两下便已到了门楼底部,右手搭住一根横梁,一用力,身子就俯在了上面,再一翻身,就站到了门楼的顶端。很快,秦新、豆子、石头也依次爬了上来,四个人趴在门楼之上,略一抬头,对面日军司令部的后院便尽收眼底。

  窗户内透出的灯光与雪光的相映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一切,屋内灯光闪烁,泛着黄光的窗纸上人影晃动,有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大雪纷飞中站岗。

  趴在门楼上,四个人的身上很快落了一层雪花:"秦兄,该怎么做?"向军此时并没有托大,秦新和石头都来自山城游击队,偷袭鬼子的经验比较丰富,绝不是他这个街头老大所能比的。 "向兄你看,后窗上的灯光时有摇晃,应该是受蒸气所为。"秦新也不客气,伸手指向院中,"因此我猜测这后院之中,定是鬼子的后勤所在,如果没猜错的话,有灯光的那间应该是厨房,医务室应该在其他房间。"

  向军搓了搓手,呼出一道白气:"那就这样,四个哨兵,我和豆子解决前面两个,走廊里的交给秦兄和石头,左右房间我们分别搜查。"说完,也不等秦新说话,身子一窜,稳稳地横卧在了对面的围墙之上。

  秦新无言,他知道对付前面的那两个士兵会更加危险,因为这门楼相对靠后,如果是解决站在走廊里的鬼子,秦新和石头只要直直地跃下就可,而前面的哨兵,却与门楼相对,有一段距离,意味着向军和豆子必须无声地越过,才能完成击杀。

  向军向前爬了数米,给豆子留了一个身位。豆子回头一指那段垂及地面的绳子,见秦新点了点头,随即纵身跃了过去,他与向军一前一后,仿佛两条虫子般在高墙上缓慢地爬着,墙上的积雪没有一片洒入院内。

  "石头!"秦新叫了一声,石头身体跃起,落在了向军、豆子爬行的相反方向,秦新伸手捞起那段长绳,方才豆子便是要他带着这段绳子,从外围他们进不了鬼子司令部的后院,同样,在里面恐怕也翻不出院墙,仍然需要绳子。寒光一闪,一柄短刀出现在秦新的手中,跃了过去。

  此时,向军和豆子已经到了圆月门的交叉点。向军双手一按,腾身而起,背部紧贴着墙壁滑行而下,落到了那两个士兵所在墙的另一边。

  靠着墙角落下,只见这一边的院子和后院相仿无几,同样是七八间房屋,灯光通明,隐约传出说话声。最糟糕的是,同样有两名士兵站在圆月门的一侧,他们距离向军只有五六米而已。

  向军用力托住豆子下滑的身体,豆子落地后,脸色"刷"地白了:"怎么办?"他做了个手势问向军。

  向军伸手在自己的脖子边,狠狠地比了个手势,杀!他手势未落,豆子腾身一跃,一道白光如流星一般,插在了左侧士兵的脖子上,向军就地一滚,站在右侧的士兵来不及发出一声响,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一举击杀了两个鬼子士兵,向军和豆子如同雪花一样,毫无声息地贴进那房屋的后窗处,隐在厚厚的雪层中,不敢动弹,大厅里的声音,不断地传入耳中。

  两人都不懂日语,但从说话人的语气分析,可以感觉他们的事情很重要,向军心中一动,回头看了一眼秦新和石头,他俩已轻而易举地干掉了那两个士兵。向军做了个手势,示意秦新过来探听这边的情况。

  秦新一怔,转身过来,就在他和石头转身的时候,身后亮着灯的窗纸上,忽然显出一股如水蒸汽般气体来,那气体仿佛有形质一样,穿过窗纸透了出来,秦新与石头转身以后,又缩了回去,这一幕,秦新和石头都没看见。两人快速卧在了向军身边,向军把手放在了耳朵边,然后指指大厅,秦新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这时,那个日本人的话讲完了,一个轻柔温和的声音响起来:"苏先生、黎先生、还有杜先生,三位都是国医圣手的大家,今天,卷藤司令请三位前来,是因为三位都出身中医世家,医术高深,见多识广,卷藤司令想问问三位是否听说过祝由科?"

  秦新与向军很是惊奇,山城的三大名医竟然都在。那卷藤司令口中的祝由科是什么?竟然让鬼子如此重视,将山城三大名医都招了过来。秦新与向军都觉得此事绝不简单,当下凝神细听。

  大厅中沉默了一会儿,便听得一人犹豫着说道:"祝由这二字,倒是有些耳熟,只是黎某年岁大了,怎么也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说过。"

  另有一人咳了一声:"祝由?莫非是传闻中的第十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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