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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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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波的字写得苍劲有力,很风雅,朝夕并不懂书法,看到那两个字也觉得赏心悦目,“什么意思?”她不明其意。 连波搁下毛笔,揽她入怀:“你猜?” “我怎么猜得到啊?就两个字……” 朝夕被连波从后面搂着,感觉很温暖。整个房间都那么温暖。 “傻瓜,连这都不知道。”连波环抱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是我们孩子的名字,等我们的孩子出世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就叫他连心,你觉得呢?” 朝夕只觉耳根有些发烫:“八字还没一撇呢。” “会有的,我有预感,我们马上就会有孩子了,我这么努力……”他轻吻着她的耳根,呢喃耳语,“也许今晚就会有,你信不信?”他的手已经从她睡衣的底下探了进去,手心滚烫,而她的肌肤亦柔滑得不可思议……他渐渐失控,扳过她的身子,俯身覆上了她的唇。她的呼吸几乎不能继续,书桌后面就是皮椅,他坐下顺势将她抱在膝上,一面掠夺着她的呼吸,一面探着她的身体。“连波……”她含糊不清,似要拒绝,却又无力。 “朝夕,我要你。”他这么说着,喘着气解她的衣扣。 朝夕抓住他的手,“别在这……” “为什么不能?”他就是这样,每每动情时就全然没了平素的斯文,很粗鲁地扯开她的衣扣,她只觉胸口一阵凉意,随即又是滚烫,因为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连波,”她唤着他,胸口那一阵酥麻直如通了电般让她战栗不已,她意识也变得迷乱,只觉房间里的书柜、字画,包括天花板上的顶灯都在旋转,“连波,我……我爱你……”她竭力想表达,可是他偏不让她说出口,强势地进入了她,几乎同时咬住了她的脖颈。“连波!”她疼得叫。 朝夕没有看错,楼下花圃边坐着的正是樊疏桐。只不过因为有树影挡着,朝夕在楼上看不到。最近樊疏桐经常会来这里,明明知道那扇灯光不是为他留,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没有用的,他知道没有用,可是一个人该有多强大的力量才能管住自己的心,他没有那样的力量,只能听其驱使,每晚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在他们家楼下徘徊。一直看到他们窗户的灯熄了,他才步履艰难地离开。 其实这么多年一个人也过来了,按理已经习惯了孤独,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惧怕孤独,每天忙完回到湖滨的宅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空落落的屋子静得像坟墓。他还这么年轻,就这么把自己埋了。 一个人在屋子里上上下下地溜达的时候,孤单的身影被灯光拉到墙壁上,真像个鬼啊,他这么想。他常常对着墙上的影子说话,说到天亮,影子也不会回答他。于是又溜达到院子里,一个人站在花架下,仰望着寂寥的星空,还是像个傻子似的自说自话。 看,朝夕,今晚的月亮多好。 朝夕,你闻到花香了吗?紫藤萝都开了,可是你却看不到。 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我也知道我很傻,我没救了,朝夕。 …… 这样的话他反复地说,不停地说,每每在院子里站到脚发麻,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还是没办法让自己平静。 只要一想到那扇窗户,他就没法平静。 风很大,有零星的雨点落下来,似乎要下雨了。樊疏桐叹口气,缓缓起身离开,可是上了车,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回家?哪里有他的家?不免想起了老头子,听说他已经回聿市了,现在住医院里……他果然是老了,就像他过去离不开靶场一样,他现在离不开医院了。 这个时候过去,他应该已经睡了。 也好,免得他血压升高。 出乎意料,樊疏桐驾车到医院,走进病房的时候,樊世荣还没睡,父子俩很久没有这么面对面地直视过对方。一时都僵住了,反应不过来。 “桐桐,是你来了呀!”珍姨从洗手间里出来,惊喜万分,放下手里的脸盆就跑过来,“可把你等来了,你这孩子……” “珍姨。”樊疏桐淡淡地招呼了句。 自从珍姨成为樊世荣的第四任妻子,樊疏桐对珍姨一直就是淡淡的了,倒不是他对珍姨有什么看法,他也知道珍姨能嫁给樊世荣未尝不是个好的归宿,樊世荣百年之后,她好歹可以得到部队上的抚恤,只是保姆成了后妈,对樊疏桐来说始终有些难以接受,感情上自然是疏离了些。 珍姨拉着樊疏桐唠嗑了好一阵,倒也化解了樊疏桐面见父亲的尴尬,最后是樊世荣不耐烦了,气冲冲地喊:“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多话!” 樊世荣在病中,脾气很不好,珍姨这才反应过来,忙讪讪地跟樊疏桐说:“我下楼找医生问问明天什么时候照CT……” 珍姨走后,樊疏桐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自顾抽烟。病房里明明不能抽烟,他置若罔闻。樊世荣一直看着儿子抽,终于还是忍不住,“给我也来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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