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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衣香鬓影,华盖云集。 正如在林府时所说,戚爷为她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 这也是繁锦第一次出席如此郑重的社交场合,坦白说对于十九岁的少女来说,一切太过于世故,幸好戚爷按在她腰际的大掌,便是一颗定心丸。 十里洋场灯红酒绿的浮华,身着旗袍妖娆风情的女人,一个个陈旧的影像让黄埔滩永远像一幅晦涩暗哑的油画,云里雾里,散发着神秘诱人的味道,不绝如缕。这些气质优雅的女人,或温婉典雅,或沉郁忧伤,或风情万种,在古色古香的画面中变幻着一袭袭风格与色彩迥异的旗袍,成为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风景。 她穿了件雪白薄纱抽沙蕾丝长裙,流云般的缎发高高挽起,上面箍着一圈碎钻皇冠,她微笑着穿梭在人群之中,竟显得游刃有余。 戚爷是上海滩的风云人物,邀请的自然也是一流的宾客。言谈举止间,她第一次看到他平素不为所知的一面。舞会开始后,由主人带领第一支舞,戚默然绅士地牵着她的手走进舞池,奢靡的彩色灯光暖洋洋打下来,繁锦笑颜如花。雪白的纱裙舞动如流苏,飘逸在他颀长的身影下。 一曲罢,又是一阵喝彩声。很显然,今晚的女主角,惊艳了众多来宾。 然而,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的紧张。 她的不安,看在他的眼里,显得拘谨,却不失可爱。 繁锦重复叫了三次马丁尼酒,然后就着杯中的橄榄喝了下去。这样烈的酒,平日里她只要一杯就会醉的,可是今晚,她绝不能让自己醉,因为,她要清醒的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角落有男人们喝的兴起,在拼酒和面子。而女人们聚在一起,拼的是一身的行头和虚荣。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今夜要拼的,却是自己的命。 当舞会进行一半时,她已经明显开始心不在焉,不时望着百乐门外,好似盼了一个世纪。 戚爷一直扶着她的细腰,自然察觉到她的不妥,将脸亲昵地贴在她的脖颈处,安抚道:“没事的,很快就结束了。” 她始终沉默着,他以为她只是累,便唤来侍应带她上楼休息。 繁锦来到包厢,里面都是西式的软沙发,衣柜上一瓶月下香开得正灿,她走近清嗅,一下子有了些精神,坐到梳妆镜前慢慢摘下皇冠,长发霎时流泻开来。 喝过一杯暖茶,忍下胃中翻搅的恶心,她又走到窗前,仔细挑开了帘子,外面的车水马龙便映入眼帘。 她掐着腰,瞬也不瞬地立在那里注视了不知多久,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下车,她才终于勾起一抹笑。 侍应拿来纸笔,写了个纸条,便又吩咐他送出去。 果不其然大约过了一刻钟,沈绣月便出现在包厢。 她的脸色已不如上一次见到,明显的失落。 繁锦看着,不由得心下悦然。 “翠儿的孩子是你弄掉的。可是你却让我背黑锅,苏繁锦,你狠,同样的事情,你比我敢做!你是不是一早就算准了他不会听我解释,所以这样张狂地一再陷害我!” 沈绣月质问的声音尖锐而刻薄,却又那般的无力。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端着茶杯,抱着腰身站立的身姿是那样妖娆而美艳。 “说吧,你究竟想怎样?”沈绣月雍容华贵的抱着双臂,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闪耀。“我看得出你并不爱他,为什么却还要纠缠?你不要钱,也不要人——究竟你想怎样?” “我一直觉得你很可怜,在这种战争中,越是深爱的人,便越是深陷——而你,一早便已失去了所有优势。” “呵呵——”沈绣月大笑。“你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懂些什么?你以为他能对你多真?我告诉你,我的前任那也是他轰轰烈烈要娶来的,可终究是还不是被他抛之破履?你不是我,永远不会知道,我为了能够嫁给他,究竟付出了多少,我这样爱他,绝不可能让给任何人!有我在一天,你永远别想进门!” 繁锦微微叹气。“知道么,如果你不是这样的倔强,我也不至于被你逼到如今的地步。”她将冷了的茶倒在了地毯上,踩在了上面。“我对你和他,以及他的前任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兴趣。” 沈绣月单手抚着额头,笑到最后便突然平静下来。 繁锦仍旧继续道:“知道么?他什么都知道,我在戏院的苦肉计以及翠儿的事情……” “你胡说!”沈绣月想也不想。 她的目光很有些怜悯的意味。“你真傻,跟了他那么多年都没有看明白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么?这种小手段,他怎么可能看不破?” “闭嘴闭嘴!” “那么现在你明白了,他的心,是向着我的。不是因为你所想的迷恋,也不是因为爱。至于为什么,我也尚未看透。”繁锦认真地道。“这样可怕的男人——女人,都要小心……” 是的,这就是戚默然的可怕,她这样聪明的女人,至今也无法看透他,他的心那样深,那样黑。他可以在你的面前伪装的那样爱你,也可以那样的凶相毕露。 她永远无法得知他下一秒的喜怒,说真话,她其实害怕他。 繁锦慢慢走上前,几近藐视地看着沈绣月。察觉到什么般,挑眉微笑。 “戚太太来之前喝酒了?” 沈绣月一怔,没有回答。 “如此正好,我们不如做个游戏,来打赌看看——看看在他心中,你究竟有多么不值一提?” 沈绣月血气翻涌,挥手便是一巴掌。突然只觉繁锦笑容诡异,迎着厢房微弱的光线,整个人都仿佛妖异的美艳。来不及反应,便瞧见她自己撕破了衣裙,大叫着跑出了厢房。外面是一圈盘旋楼梯,高跟鞋踏在上面咚咚作响,只听没发出几声,便是一阵沉闷的撞击声。 很快楼下有人惊叫:“有人摔下楼梯了!” 沈绣月惊愕地走出厢房,站在扶手旁向下望,只见戚默然早已闻声奔跑而来,将繁锦打横抱起,她的额头撞得不轻,呼吸微弱不可闻,有殷红的血水自双腿蜿蜒而下,转瞬染红了长长的雪纱下摆。他猛地瞪大眼,跌跌撞撞发狂一样抱着她疾奔而出。 她在他的怀中,笑的那样甜美而满足。 也是是太痛,她的眼泪一直滚到了发迹,和着血水一起沉沦。 她想起他刚才的话,真是动听。 ——没事的,很快就结束了。 可是,她有多痛,他永远不会知道。 戚爷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已是下夜,四周安静的不可思议,他还穿着舞会的西装,由于匆忙中抱起繁锦,袖口沾了大片血渍,到了现在已经干涸,他轻轻闭起眼,还可以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秘书室的小张站在一旁递过一次烟,却被戚爷冷漠的眼神无声喝退,自那后便不敢轻易出声,连呼吸都喘的小心翼翼。 手术室的灯红得妖艳,仿佛永远不肯熄灭一般。 戚爷始终不发一言,炯黑洞眸子深沉如海,他的发丝零乱,却被他随意捋到脑后,燥热的十月天,汗渍腻人。一阵匆忙的杂沓声惊起在走廊上,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孙天雷几人。 “戚爷。”孙天雷先是恭敬打了招呼。 “怎么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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