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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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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女人为难女人 初夏,太阳照得天地透亮的。 柳是坐在明亮的商店里看着满脸媚笑的弟媳妇王娟,笑道:"王娟,你是在说笑话儿吧?你姐姐我这个初中毕业生快三十岁相亲相了无数次,有工人,有农民,有商人,有待业大专生,也有落魄的公务员,就是还没有过海归!你是在帮我凑数么,收集各行业行情来着?" 王娟笑道:"相亲么,不看看谁也不知道不合适是不?" 柳是冷笑着,她很是不待见这个兄弟媳妇,当然这种不待见一般会隐藏在她皮笑肉不笑的脸蛋下面。她兄弟媳妇王娟,是大城市的所谓白领女郎,柳是当然不知道这个白领女郎的真正含义,只憋着薄薄的嘴唇说,"天天坐在有空调的房子里,看看报纸,喝喝开水,汗都不出一滴就领着几千的工资,能不叫白领么?" 王娟依然保持笑容,毕竟是她要求着这个大姑姐帮忙的,不过心中却同样待见这个怪里怪气的大姑姐。如果不是看在她刚十六岁就出去打工,然后挣钱供养了自己老公柳才上大学直至研究生,她是连眼角角也不会瞟一瞟这样的女子。你说一个女人吧,要不就漂亮,要不就有气质,要不就俗不可耐,可她这个大姑姐道好了,俗气不俗气,时尚却又谈不上,说她没见识吧,却凭着早年就在沿海打工见识了不少,不时有新鲜理论出来。一般的情况下王娟是不会想起这个大姑姐的,她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和这样的人计较未免也显得小气十足了,但是,现在的紧张的婆媳关系容不得她清高。 柳是已经27岁,柳才研究生毕业。她终于离开埋葬她十几年大好青春的沿海高级成衣厂。为了安家糊口,她拿出十来年的积蓄,在城周围一个环境不错的天河镇买了个四合院子,四合院子临街的一面有个小铺面,开了个小小的服装店。 时间一晃眼到现在,柳是已经29岁了,个人问题还是悬而未决的。反而是柳才在毕业后的一年就和眼前这个叫王娟的女子结婚了,婚姻生活到目前已经有一年了。光鲜的花朵下面总有烂叶子,王娟心里的烂叶子就是艰难的婆媳关系。由于柳是对家庭的特殊贡献,她在柳才和老妈面前都是说一不二的主,所以每当家庭生活出现矛盾的时候,王娟都不得不开车来这乡下地方找她支招。 王娟很讨厌来找大姑姐,因为这个姑姐每次都会装怪不爽快答应帮忙。她曾经提议说城里的房子还有空房间,不如搬过去住了也好一家人有个照料,当然提出这个建议来她也是存了小心思的,想到有柳是在婆婆总会收敛些的。不想柳是却是阴阳怪气地说了,看你们小夫妻亲热,我内分泌不调。王娟差点没当场吐血,忍了又忍,估计是内伤不轻。 柳是斜着眼看弟妹,只大声说,"你这次跑过来就是给我说这个笑话儿的?!" 王娟视线集中在姑姐的衣服上,一件大花的衣裳,一双破烂的拖鞋,这哪里是个姑娘,分明是个街妇!王娟一边告诫自己,你要忍耐,这个俗人可是为你培养了个不错的老公,一边勉强笑道:"好久没见姐姐了,来看看!顺便就说给姐姐介绍个对象么,柳才也觉得不错的!"她忙再补上这一句。 "坐呗!"柳是努努嘴巴,"又有啥事了?" 王娟脸一红,没好意思开口。毕竟她也真是每次都有麻烦的才来的,被人直白白说出来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柳是见这弟妹面皮薄,眼角很是有些幽怨气愤的样子,嘴巴张了几张却硬没吐出一句整话来,道:"你不说我可不好答应去相这亲的!" 王娟心里估量一番,道:"姐,我结婚的时候坐我爸旁边的那个胖乎乎的老头子,就是这回我给你介绍的对象的老爸,有印象不?" 柳是看一眼王娟,看来这次采用的是迂回战术啊,道:"记得!" "他这个儿子在外国工作的,今年刚回来的!"王娟试探着看看柳是,道:"他也是还没结婚的,我在他面前提到过你,他仿佛很感兴趣的样子。所以我就说,你们先见见面儿认识认识?" 柳是不说话,只冷笑。 王娟额头冒一阵冷汗,哼哼道:"就见见么,都是很多年的好朋友的!多个朋友多条路么!" 柳是不以为然道:"别给我说这些玄虚的东西,说吧,和妈又有什么问题了?" 王娟在柳是炯炯有神的目光下汗颜,看来自己在这个姑姐面前是无所遁形的,道:"妈不是说,要我先生个孩子么?" "生孩子好啊!你也不小了,拖成高龄产妇可不得了。你别见我现在这样子,要我一早结婚了,一早就生孩子了!"柳是笑道:"妈也是为着你好呗!" 王娟见柳是不接她的碴,深吸一口气,道:"姐,不是为着这个事!妈在家里,整天不是弄这个就是弄那个,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非让我吃了。我要不吃吧,她就哭哭啼啼的,我要吃了吧,非得拉上几天,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我想生也生不了啊!" 柳是咧开嘴笑,"妈就那样,别睬她!" 王娟有点怨恨这个姑姐不识做了,你是她的女儿当然可以说不理睬就不理睬,她是媳妇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柳是自然是知道王娟的心思,不过世界上哪里有那么轻飘飘的事情?书读着,好工作等着,家庭幸福着?柳是承认自己是嫉妒了,不就是个老太太么,这个高水平高知识的女子还搞不定一个没文化的老太太?柳是打定了主意,仿佛一尊菩萨,只坐在一边保持观音那神秘的笑容。 柳是低头看着地板上放得整整齐齐装货的箱子,看了半晌心里有些活动,道:"那海归,做什么的?" 王娟心中大叫有门,忙满脸堆笑,道:"姐,他叫成林,是做投资的呐!"王娟见柳是眉角有些微松动,怂恿道:"要不,就见见?反正你闲着也是闲!" "那就……"柳是转头,见王娟满脸期待,改了主意,"见见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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