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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第十二章 缘来缘往

  梁倩黯然地说:"我是个女孩子,女孩子都喜欢听美丽的誓言,甚至美丽的谎言。你既然不想对我说,我又何必强求。我知道你对我是没有激情的,甚至连欲望也没有。难道我对你就这么没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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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高阳驾着采访车去深圳龙华药业公司采访。采访车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特区都市生活的狂潮越过冰冷的空间,一阵阵掀涌着迎面而来,令高阳感觉自己被置身于一种可怕的寂寞和空虚之中。

  采访车不急不缓地在深南路上行驶。忽然,高阳看到前面不远处发生了一起车祸,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被一辆红色本田125摩托车撞倒在地,肇事者趁乱驾车逃逸。小姑娘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几个行人惊叫着跑近,又惊叫着跑开,嘴里还嚷嚷着:"走吧,撞成这个样子,别多管闲事,自找麻烦。"

  高阳将车开近,停下车,见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容貌清秀,年约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她的脊背被肇事摩托车挂出两道血痕,白裙子被鲜血染红,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高阳在心里大骂:"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肇事者撞人逃之夭夭,围观者见死不救!"

  人命关天,高阳来不及多想,将小姑娘抱上采访车,然后钻进驾驶室,一边打电话给龙华药业公司老总余良说明情况,推迟采访时间,一边开着车飞快地朝医院奔去。

  因为抢救及时,小姑娘脱离了危险。急救室的主任医生从急救室出来,握着高阳的手万分庆幸地对他说:"高大记者,谢谢你救了一条活生生的年轻生命!如果晚来半个小时,小姑娘就会有生命危险。她脊背被车子挂伤,一直在失血还是个小问题,最严重的是她被车子撞倒时,头部撞倒在地,脑部受到了严重震荡,如果不及时采取救护措施,就是救过来,也可能成为痴呆。"

  高阳说:"好说。保护弱者、维护正义是我们记者的天职!"

  高阳替小姑娘缴了住院费,然后驾车匆匆赶往龙华药业公司。余良在接受采访时见高阳衣服上沾着许多血迹,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笑道:"这世道,像你这样爱管闲事的人已经不多了。你想过没有,如果人救不醒,受害者家属反咬一口,说是你将受害者撞伤、撞残的,要你负法律责任,你怎么办?"

  高阳说:"当时情况紧急,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想过,也来不及想。说实话,就是想清楚了,我还是会那么做,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年轻生命。就算人救不过来,我也尽了一份力,不会一辈子感到良心不安。另外,我相信受害者家属是通情达理的,不会不明是非反咬我一口。事实胜于雄辩,如果对方要诬告我,我可以请专家做鉴定,我开的是轿车,被摩托车撞伤和被轿车撞伤的痕迹是不一样的。"

  余良赞叹道:"你是个好人,现在这社会许多人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很少有人去管别人的死活。现今这个社会,见义勇为的人实在是越来越少了,就连许多以救死扶伤为天职的医生也是认钱不认人啊。你若没钱,生病或受伤住院,他们根本不会管你;你要是动个手术,差一点手术费他们也不会给你做。这次你救人,一定在医院垫付了一笔钱吧?"

  高阳说:"垫付了5000块钱。人家一个小姑娘,身上不可能带那么多钱。我估计那小姑娘还是个学生,因为她身边带着个画夹。"

  余良说:"如果那小姑娘家里穷,还不起这笔钱呢?"

  高阳洒脱地说:"那就算我彻底地做了一回好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损失这点钱,我一点儿也不后悔。"余良笑了笑说:"这样吧,这5000元我替你出了。我好久没感动了,你就让我做一回好人吧。"

  高阳说:"这个不用。余总若是有心,可以在我的版面上多做几个广告。"

  余良笑道:"好说。我愿意和你这样的朋友打交道。这样吧,你亲自主笔,写一篇文章,替我们公司好好宣传一下,我在你的版面上做60万的广告,连续做,做完这笔资金为止。我知道你们在报社拉广告是有15%~20%的提成的,这样你也可以有一笔收入。"

  高阳笑道:"那就多谢余总关照了,咱们把合同签了,中午我请客!"

  余良微笑道:"广告我每年都是要做的,尤其是每开发一种新产品,更需要和新闻媒体合作,在你们报社和其他报社做没什么区别。我既然欣赏你这个人,照顾照顾你是应该的。朋友之间理应互相关照,肝胆相照、互通有无嘛,你说对吧?"

  高阳说:"言之有理。为了对朋友负责,我保证给你写一篇好文章。不过软性文章也是要收费的,这是报社的规定。我可以给你打对折,不赚你分文。"余良高兴地说:"好,那今天这顿饭我请定了。"

  采访结束后,余良请高阳到晶都大酒店去吃了一顿生猛海鲜,破费了5000多元,其中酒水占了大半。

  出了酒店,高阳和余良握手而别。回到报社,他当天便用电脑将文章赶写了出来,几经润色后,传真了一份给余良。文章共计6000字,一个专片版,配上一幅余良的彩照。余良看过文章后用传真作了回复,上面写着几个字:"非常满意,不愧是大家手笔!"

  次日,文章见报了。余良随后将60万元广告费打入了报社的账户,高阳从中获得了15%的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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