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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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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儿恨恨的:“叫我说,不离婚,就要在那俩人眼前活的光鲜亮丽,气死他们!” 齐曈笑了,笑她的率真:“我也想气死他们,可自己活的就太煎熬,不是我装大度不计较,只是不想为了斗一口气把自己牺牲了。再说,还有我爸妈呢,为了他们,我也好活的好好的。” 她这几天所有的精力都在盘算今后的生活怎么过,先得把爸妈接回来,一家人在一起,再苦她也开心。 瑾儿说:“你啊,太善了,干嘛总把悲剧都往自己身上加?” “我不是善良,是理智;这也不是悲剧,是选择。”齐曈说。爱情太不可靠,可能会升华、也有可能枯竭,说到底是愿赌服输的赌博。何况这爱不惊天不动地,只是小儿女的相思依恋,不值得押出她的自由和尊严去做砝码,砝码太沉,天平只会倾斜。 “我没那些闲工夫,我得去挣钱。唉,生活有时长得让人厌倦,有时短的可怜。” “生活是饭,感情是味道。珍惜眼前人也是最应该的。”瑾儿提醒她。 齐曈摇头:“伸手要钱的日子是消闲,可我要活的刚硬舒展。” “瞧你说的那么严重,陆彬杨没有把你当小妾虐待吧?” “他是没有,但他太像个国王了,”齐曈想着彬杨的样子,笑意柔和:“也许是我太把他当国王了。可我曾经也是个公主不是?有点公主病,矫情虚荣的本性这辈子改不了。” 瑾儿也笑了:“看你的样子像没事人似的,真放得下?” 齐曈右手捂住心房,像是按住疼处,表情夸张的失真:“有事,会伤心,不过不会欲绝。所以来你这里找温暖、吐苦水。” 彩蝶展翅要经历化羽的艰难,还要剥离、舍弃自己血肉做成的蛹。齐曈觉得,陆彬杨和项临都是她的蛹,不同的是,此时脱离项临的束缚让她彻悟、解脱;与彬杨,则是剧痛大于小乐的割舍。 很早就清楚,她是爱他的。 只是,这场爱的种子萌发自她避难的私心,而买种子的彬杨不知道买的是一株仙人掌,保鲜膜只能让她窒息。 “如果从一夜情延伸的契约婚姻都能继续下去,这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我引以为尊严?” 陆彬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齐曈的这句话,回想着和她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他站在医院的窗前,保持着双手抄兜的姿势,夜风拂面,有凌然的清冷。 他去了项临的办公室,项临不在,去会诊了。他没有等,下楼出了医院。齐曈有次说过瑾儿家的小区,他记得不很真切,陆彬杨循着记忆中的模糊印象,兜兜转转的找名字相近的住宅小区,找错了好几次。他迷路一般,在偌大的城市里摸索寻找,四处碰壁。 迷茫、混乱、找错了方向,再回头折返;找人问路、打听,被门卫上下审视。城市的犄角旮旯显露在眼前,他仿佛外来的陌生人。陆彬杨没有焦躁,却有甜蜜,享受着不慌不忙寻找的乐趣,他相信,有限的城市范围,一定能找到目的地。 到瑾儿家楼下时,已是半夜。想象着瑾儿和齐曈看到他时的惊讶错愕,陆彬杨有种坏小子的得意和成就感。窗扇漆黑安静,他最终没有打扰她们,守在车里等着天色缓缓明亮。仿佛这样的等待也让他陶醉,有初恋般的忐忑和小心翼翼,还有难耐的憧憬和期待。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清晨出门的齐曈和瑾儿,确是被缓缓开到眼前停下的黑车吓了一跳。瑾儿看看齐曈,大眼睛里藏不住的欣喜,齐曈讪讪的不说话。 陆彬杨邀请两位美女:“我正好路过,也去医院,送你们?” 上车,瑾儿问:“去医院看奶奶?” “算是吧。” 齐曈打量他:还穿着昨天出门时的衣服,后背的皱褶深而细碎,像极了彻夜未归。人却是神采奕奕的,看得出的好精神。 陆彬杨捕捉住她的眼神,对着她笑:“睡好没?” 齐曈目视前方:“挺好的。” 陆彬杨一只手轻松的旋转方向盘转弯:“我没睡好,去看看奶奶,然后回家再睡一觉。” 瑾儿坐在后排事不关己的望着路边风景,抿嘴偷笑。 陆彬杨没去老干病房,奶奶说得明白,不想看他的臭脸。齐曈最先下电梯,陆彬杨在瑾儿的目光下按下了肿瘤外科楼层的按钮。 漂亮的护士长似乎有些紧张,陆彬杨对瑾儿笑笑,没说什么。 项临领着医生和实习生在查房,陆彬杨在他办公室里等。项主任的办公室秉承了医院的白色调,清爽肃静,亦很简洁。认识项临时,他是刚进修回来的小大夫,年纪很轻、外表太过俊朗,让人直接怀疑到他的业务水平。 馨柳从没对一个男人那么用心,一厢情愿的开车守在家门、医院门口,接送他上下班,每天数不清的电话追着约他。项临微笑,她放声大笑玩乐;项临深思沉默,馨柳就闭了嘴保持安静。 项临对馨柳却是若即若离,手术、加班、查资料,这些都是回避约会的借口,巧妙的躲着、吊着馨柳的胃口,却不明说拒绝。当时彬杨提醒馨柳:对男人不能这样毫无保留的放感情,太被动,何况项临是有城府的人,一身白大褂就把你迷住了? 馨柳不听:自古无毒不丈夫,男人太善良成不了大事。他再有城府也不过是个医生,不从政不经商,能把我怎么样?我心眼直,找个有心计不是更好?互补嘛。我就不信拿不下他,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外科小大夫,攀上我,要什么前程会没有? 为了争取项临,馨柳最后动用了李胤和王露——让父母请他吃饭。那顿饭后不久,李家就着手准备陪嫁了。婚后的项临让所有人都满意——因为他对馨柳的容让。 办公室门被推开,项临进门一边洗手一边打招呼:“等久了吧,不好意思。” 陆彬杨无所谓:“没关系,反正我也闲着。” 项临擦干手取下听诊器,安静的坐下。 陆彬杨笑:“你好像知道我会来。” 项临有歉意:“馨柳捅了那么大的篓子,怪我,有些事没能瞒住她。她这两天关了手机不见踪影,躲起来了。我没想到馨柳这么极端,把事情搞成这样。” “馨柳和你是一种人,”陆彬杨说:“极度追求完美。她的东西,必须彻底完整、从头至尾都属于她,否则根本无法容忍,完全不能想象。你不也是这样?” 项临不答,说:“我和齐曈的事希望你能理解,那是在认识你和馨柳之前……” 陆彬杨打断他:“齐曈结婚前就对我说了。” 项临有些怔。 “她对我从不隐瞒,我也很信任她。”陆彬杨坐在项临桌子对面的转椅上,轻摇慢晃的,语气松散:“今天不说别人,说说你。” 项临看着手中的听诊器,银色的光泽干净冷硬。 陆彬杨说:“这事,没完。你在馨柳背后的小动作我一清二楚。” 项临迎视陆彬杨:“我想你误会了。” “是吗?”陆彬杨语气讥诮:“你太入戏了,项副院长,早点儿清醒吧。我这个人不是什么善类——敲掉一个医院的副院长,对于我来说太容易,何况你现在还不是,项主任。 “馨柳被你催眠了,她本能的命令自己相信你,这是逃避、也是自我保护。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放大,撒在齐曈身上,你的目的她帮你达到了。我一直忍着不对你下手,是不想让齐曈为你分神,最重要的是因为你是李家的女婿,除去这个身份,你毫无依靠。” 项临的白衣整洁合体,齐整的领口端正的肩袖,陆彬杨觉得他可以做医生这个职业的代言人:理性、冷静,儒雅谦和,甚至闪烁着道德的光芒,如他身后雪白墙壁和红色的锦旗一般。馨柳爱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好自为之,记住,没有下次。”陆彬杨留下最后一句话,戴上墨镜出了医院。 陆彬杨离去的瞬间,项临被蜂拥进来的病人围满。 成本太高,我拒绝透支。 午休短暂的一小时,齐曈在小花园里散步。已渐深秋,飒飒的风里潜了寒凉,落叶萧瑟,铺天盖地的在风中飘扬,不疾不徐的,像极了冬天的漫雪。她从前喜欢给每个季节挂上情绪的标签,把四季变成她心事的储物盒,后来,生活变得无暇顾盼左右,恍然间抬头,变换的何止是季节和心境,更多的是物是人非。 和项临就在此时不期而遇,貌似偶然,却是一种默契,都知道能在这里相遇,似乎也料到总会有这么一次见面的。 齐曈远远的就停住脚步,依在粗糙的树干上,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眼前人陌生而无情,再见面又有什么可说的?徒增乏味而已,不如不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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