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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我站起来和她握手,她没理我。她很高傲吗?可我为什么觉得她其实是在躲避我,根本不敢看我?不,我没有自做多情,"不想看"与"不敢看"是两个概念,我不会搞错的。

  "你今天住这里吗?"她问我。

  看来那个男人是她的男人,不是唐萌萌的男人,不住这个房间。这让我既松了一口气,又觉得郁闷。为什么漂亮女人总是有主儿的呢?为什么漂亮女人就不能等到合适的人来采摘呢?

  巧妇常伴拙夫眠。

  "看你们的安排。"我说。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萌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们会告诉萌萌,你来过。"首都口音的男人说。

  唐萌萌的小妈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我,我能感觉到她不愿意让我走。为什么?

  我重新打量起她身边的男人——是了,那个男人不如我,这非常明显。羊群择牧而栖。她看起来是个淫荡的女人,写在她的脸上了。

  "你住哪儿?"她问我。

  "我是J市人。"我说。

  "那么你一定知道J市大学在哪里了?"

  "我知道,你要去那里?"

  "是的,我要去办点事情。"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闪烁。我该把这理解为某种暗示吗?

  "我可以带你去。"我决定主动一点,给她一个机会,"明天,等唐萌萌醒了,咱们一起去。"

  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但是在克制。首都口音的男人显得不高兴,但是没有说什么。我知道,现在只要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撬起地球;只要给我一个空房间,我就可以和她上床。

  "明天?"她很失望,"后天,或者大后天呢?"

  "不好意思,我只有明天有时间,因为我后天就走了,28日上午9点的飞机。"

  她更加失望了,几乎是绝望地瞥了首都口音的男人一眼。如果我把这理解为她想说:"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你为什么不马上从地球上消失?"我想这是不会错的。她想要我,甚过我想要她。首都口音的男人真可悲。

  "那么,好吧,明天我们去J市大学。"她做了决定。

  "我们就不送了。"首都口音的男子下了逐客令。

  我微笑了一下,这是风度问题。

  "那么我就告辞了,唐萌萌就交给你们了。明天唐萌萌醒了,让她打电话联络我,我带你们去J市大学。"我向门口走去,"再见。"

  "我不让你走!"唐萌萌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拉住我的手臂,"我要你陪我!"

  我知道唐萌萌的这一举动让我"很有面子",但她拉住我的架势实在让我尴尬,像是把我当成抛妻弃子的陈世美似的。

  "那你就留在这里陪她吧!"首都口音的男子说,"我们失陪了。"

  说着,他拉起那个女人的手,越过我和唐萌萌,走出门去。

  唐萌萌没有阻拦他们,那个女人也没有试图留下。我看着唐萌萌。她把自己丢到床上,对我说:"你睡那张床吧。今天晚上别碰我。"

  我当然不会碰唐萌萌。我猜那个女人——唐萌萌嘴里的"小妈",她会在半夜轻叩我的房门,我要保存体力去征服她。如果这对母女能够一起上阵,那还真是别样体验……

  我至少还有做梦的权利。

  ——《空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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