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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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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琳几乎有点悲哀,那个胖嘟嘟一脸酱肝色的男人是一个小家庭企业的独子,文化不高,高中都没念下来,却在学校积极早恋中生下一子。妻子也是个勤劳可爱的女人,目前在门头沟的公司总部负责采购。小家族企业目前在市里租了两间办公室作为门面,做销售部。这是一家刚起步不久的制冷公司,混迹于传统制造业,日子过得艰辛,老太爷在门头沟负责运转全局,让儿子在龙头销售部历练,他却还有心思想入非非。若琳知道这么多,因为这个男人半年前在电梯里碰见她时,闪动着他放光的金鱼眼肿眼泡半开玩笑似的说要挖她过去当秘书。她从容婉拒了,都是花花公子,倒不如自家boss花得有派头,至少自家老板大本毕业,找的是一在校研究生,起码都是正经学历的。 "他说我可爱,有闯劲,"丽美沉浸在一种无法抑制的愉快和乐观里,"你觉得我漂亮吗?" "十八无丑妇,打扮打扮就好看。" "我不是十八岁啊,都二十二了!" 二十二面对二十七的女子是有资格撒娇扮嫩的。若琳有些不痛快,甚至鄙薄,"女人的青春下限是三十岁呢,你的好看才开始呢!" 女孩有些得意,"你说我怎么办?他老是堵人家……" 若琳一边塞食物一边应付,"别让他堵住你,你的价值就是不能让他很快抓住你。" 对方立马凑上亮晶晶的眼神,"他会不会讨厌我啊?" "不会,有朝一日你会讨厌他。" 女孩点了半天头,显然没消化这句话的含义,依然兴致勃勃,"昨天他还有意无意地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包包,我背的包款式虽还行,就是太廉价了,一看就是没超出二十块的扫街货,弄得我怪不好意思。" 若琳有点后悔下来与她一起吃饭,受不了这种纯洁和显摆的女生,别人对她好,她只看到最有利的那一面,"你要么不要包,要么就要个最贵的,LV什么的,最便宜那一款也行。" 女孩立刻伸出舌头,嘴巴绽得很开,"不要做个拜金女吧,老板会喜欢女生狮子大开口?" "老板不喜欢,男人都不喜欢,但都喜欢……白玩。"后面两个字含含糊糊吐出来的,算给这个不谙世事却做着白日梦的女孩留一点自尊心。 丽美果然在这个问题上止住了,津津有味地扒了一阵米饭,下定决心打破僵局,又像在讨好,"你和你那位什么时候结婚呀?二十七八岁正好出嫁,不要再晚了,我正等着凑份子呢。" 若琳心里恨得牙痒痒,臭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人一恋爱智商为零不自知!却以无所谓的语气,"嗳,着什么急?晚结几年痛快几年,赶这么早进围城干吗?死催的呀,等你结了我再结也不晚。" 丽美咯咯笑,一脸妩媚的光彩和幸福,好像自己马上大喜似的,"结婚结太晚你要做高龄产妇呀?小心你退休了你的孩子还未成年呢!" 这种不深不浅的话总刺激着她的心口隐隐作痛。半年前她因绝望一气之下和一个一直爱慕她的大学陆姓同学好上了,太恨了,可能想快点转移心中的愤懑情绪吧,她痛快地答应嫁给那个四无青年--无地位,无金钱,无背景,无房产,职业和收入都一般,基本可归为老实但无用无害的那一类。突然之间,老程又来找她,信誓旦旦地说了给她未来、给她幸福、给她名分之类的话。于是她又被招安了,因为内心放不下他,他是她快满二十八岁的人生中最重要最用心爱过的男人,二十五岁花一般的年纪就跟了他,两年多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和记忆是没法抹去的。她给他时是处女,这一辈子就认定他了。而且她相信他会把后事办好,清除障碍,他的女儿考上大学了,也满十八岁了,他的责任已完。他与老婆感情不和,同床异梦,再勉强拴在一起也是痛苦……关键是他得遵守承诺,对她负责。她这么年轻,应该拥有更好的未来。 但这一切她没有告诉别人。不敢说,跟有妇之夫还大自己一轮多的老男人苟合了两年多,还没得到名分,以"爱情"的名义不仅牵强而且愚蠢。两年前她何尝不像于丽美这样,屁颠颠以一个小女孩单纯做梦的心情,眼巴巴钟情于一个有妇之夫的所谓爱情?到了最后,好像闹了一场误会,男人想要的只是爱情的最高境界灵肉合一,而女人执拗的浪漫情结却好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谈了一场恋爱。这是她两年后发现的严酷现实,却像个赌徒那样压上全部筹码赌到底了:一定要把这个荒废了她两年青春的老男人夺过来,不管用任何方式! 3 燕石坐在沙发上手脚发凉,她不知道丈夫为什么两天了还没回来,且没有一个电话,没有只言片语。老夫老妻过成稀汤寡水也就罢了,反而像仇人似的,见面就烦。家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女儿上大学搬出去小一年了。她从没这么寂寞过,空旷的房间如凌晨的体育场,依稀还回荡着往日欢乐的盛况。那时女儿抱怨课业多,抱怨老师狠心,跟着MP3唱荒腔走板的歌,作业做一半跑到客厅踢毽子;那时老公对家事对女儿很上心,什么都积极筹划,要孩子考一个好大学,让老程家自豪体面一下;那时她负责做饭和一家人的后勤工作,虽然经济上不宽裕,但平稳的日子里切实感觉到安定和幸福觉得这样的日子能过到生命的终结……但现在,就在这个突然显得寂静的房间里,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多余。而且她也懒了,凌乱的房间没收拾,沾了一年尘垢的窗帘,本来这几天就该卸下来放进洗衣机里洗了,抹布胡乱放在桌子上,茶杯里的隔夜茶发了霉般沾在白壁上…… 收拾得井井有条有意义吗?给谁看?她不想再瞎忙活了,一辈子过了一半多了,为谁辛苦为谁忙呀?有一丁点儿意思吗?该走的没走,不该来的还在半道上等她,命里有这一劫吧,能过得去吗? 轻轻抹去腮边不知何时落下的清泪,她颤抖着手指给多年老友打电话,对方喂一声时,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滑下来。 "他们还没断……" 对方显然吃了一惊,顿一下,"别瞎说,疑神疑鬼吧?" "没有,这几天我一直感觉不对,右眼皮也跳,凭我对他的了解……准又倒退回去了。" "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老程也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吃嫩草还吃出瘾来了。你不是神经过敏吧?这事可别乱猜,没事也给猜出事来了。" "你放心,绝不是猜,他又倒退回去了。昨天我在他枕头底下翻出了一个花内裤,铁定不是我买的,还没洗呢,没鬼藏什么藏?以前他什么衣服不赶紧拿出来让我给洗了?这个他是想带过去,走得急,给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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