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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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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母亲的意思,她好像与那一对父母已成了朋友,这样说来,见或不见,就不能那么干脆地决断了,总得照顾一下母亲的面子问题。再说,母亲在深圳几乎没有朋友,如果因为这件事而令她失去这一双朋友,那当然不值。 权衡了轻重后,刘林应承了周日的相亲。依她的想法,只当是请母亲的朋友吃顿饭。 然而周五那天,却接到相亲对象的电话,表示想取消周日的见面,说自己要出差,周末不在深圳。刘林求之不得,问题不在自己身上,母亲也就无话可说。 晚上回家,母亲坐在沙发里发呆,电视也未开。这个时间她应该在看《新闻联播》的。 桌子上什么也没有,看样子也没做晚饭。 刘林坐到她身边,问:"妈,你怎么了?" 母亲叹了口气,道:"星期天人家不来了。" 刘林笑:"我当什么事,吓死我了。不来就不来呗。" "你说吧,你人也不呆,模样也不差,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我弄成啥样了?我这样不是挺好吗?有工作,有房子。还要啥样啊?" 母亲看着她,再叹口气,尽是忧心:"人家嫌你年纪大,不肯来。老早我就开始催,女人就那么几年金贵,挑是要挑,可不能太挑,这越往后,那嫩劲儿一过,就该人家挑你了。这不就是了?" 要搁前两年,刘林一定会反驳。可是现在她明白,母亲话粗,可说的是至理,这就是现实。这世界,拥有一份可以摈弃一切现实条件的爱情,是如此奢侈、如此辛苦的一件事。 此人不肯相见,刘林没有损失,太现实的人与她不同道,她无法接受,不见反而省事。但这件事,给了她很大的冲击,现实中他这样的人不是少数,而是普遍。如果说在此之前,她对真爱还有一些期待,那现在经此一事,她绝望了。 绝望也就代表她开始回到现实,这没有什么不好。她从各方面开导自己,可心里依然无所适从。她清楚,自己的梦碎了。 令母亲安稳下来后,她出门,想去买几瓶酒。梦碎,就该以酒来庆祝,或是麻醉。 在小区门口碰见金谷,他正要来找她,还她阿尔·帕西诺的碟。 "这么晚,你还出门做什么?"他问。 "随便走走,买点酒喝。我妈在家,你自己先进去。要什么碟,等我回来找给你,你别乱动就是了。" 金谷依言去了。二十分钟后,他又出来,在超市门口找到正喝酒的她。 "你的事,阿姨跟我说了。"他说。 刘林笑了笑。 她其实脆弱,但她倔强地用坚强来粉饰。正因如此,面对她,金谷会觉得束手无策。如果像别的女子那样,用眼泪与倾诉来宣泄,他可以给她肩膀让她暂时依靠,或者最起码给她一些安慰的话语。 "如果不开心,你说出来,说出来心里好过一些。" 刘林喝光手中的啤酒,仍笑着,道:"三罐。我喝了三罐。记得我和肖强分手的时候,我喝了一瓶,然后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肖强你知道吧?他是肖莉的哥哥。" 金谷道:"我知道。肖莉讲过。" "她有没有跟你讲我和她哥为什么会分手?" "她没说。" "因为穷。他们家穷,我们家也穷。他要还家里的积债,还要负担肖莉上学的费用。我呢,也要还家里的旧账,自己上大学时欠的债,也还要负担我妹妹上学的费用。所以我们工作了三年还没有一分积蓄,整天生活在恐慌中,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就怕突然哪天失业了,又或者哪天生病了。我们互相怜爱,却无法援手。直到有一天他无法再忍,就说我们分手吧,分手了,趁着年轻,我或许还有机会找到经济条件比他好的,就可以摆脱这种生活,而他也要去找一个经济条件好的结婚生子。他后来真的找到了,就是他现在的妻子,她帮助他发展了他现在的事业。" 刘林再拿起一罐酒打开,喝一口,笑:"我跟你讲这些干什么?真是无聊。说了你也没法理解。" 他抓紧她的手,他理解的。虽然她用着那样轻松的口吻,像是在讲一件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虽然他从来没有承受过来自金钱方面的窘迫。但他真的理解她,他感受到了她隐藏在轻松口吻中的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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