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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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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终于奔累了,渐渐止了脚步。李略先下了马,再转身伸出双手,示意阮若弱跳下来,他会接住她。她略一犹豫,还是纵身跳下了,李略双手一圈,将她抱了个正着。抬头迎上李略的眼睛,一双火焰般的眼睛,无比的灼热,阮若弱只觉就要被他灼伤了,赶紧掉开头,试着要挣开他还圈在她腰上的手。他却不肯放,一张英俊的脸,红若朝霞欲上时,眼神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目光里有说不出来的千言万语…… 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个腼腆内向的羞涩大男孩,这样“一片心事难出口”的模样,阮若弱于是解围般地开口对他说道:“李略,你什么都不必说了,你的心思,我懂,我明白。” 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李略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的手松开了,一个纯金般令人眩目的笑容展开,眼睛更加专注地看着阮若弱:“那你以后……”终于说得出话了,“不要再和你表哥在一起了。” “为什么?”听到他没头没脑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阮若弱不假思索地便问,问过后方惊觉过来,不由失笑。他这是在吃玉连城的醋呢!只是,这一点他可管不了她。 “李略,我想你有点误会了。我虽然明白你的心思,但并不意味着我接受你的感情。” 仿佛是晴好天气里,无端端地一记惊雷乍响,李略笑容顿敛,一脸的红晕退潮般层层褪尽,忽然呼吸急促起来,难以置信地,他望向阮若弱:“你……” 几乎不忍心伤害他,但阮若弱还是坚持着说出来,为着一时心软去迁就别人,并不见得对那人有好处,自己也牺牲得未必就值,是一种既是苦人也是自苦的行为。她竭力很温柔地很温柔地说道:“李略,我们彼此并不合适,相信我,以后你会遇到更为适合的对象,绝对比我要更适合你。” 李略忍不住咬紧牙关。在他的生命中,从未尝试过有得不到,唯独眼前这个女子,一而再地坚决拒绝他。双拳紧握,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掌心,心脏似乎也在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揪着,李略有种将要窒息的痛苦。沉默良久,他方才挣扎着问出一句:“是因为玉连城吗?你也和我那些姐姐妹妹们一样,喜欢着他是吗?” “不是的,李略。”阮若弱尽可能温和地对他说话,这个可爱的大男生,这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她不能不爱怜他。 “你骗我!”李略突然失控地大喊道,“我知道是因为他,刚才你和他一起在天上飞,他在你身后抱着你,你笑得很开心。” “李略,我承认我刚才和表哥在一起很开心,但是刚才和你在一起策马奔驰,我同样很开心。我和你们俩在一起都很快乐,但快乐是一回事,爱情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阮若弱把声音放得愈发柔和了,知道这个一帆风顺的小王爷,受不了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他在失控,千万不要再刺激他。 李略有些听不明白,颤着声音问道:“爱情和快乐,难道不是一回事吗?” “快乐有很多种,爱情却只有一种,爱情可以带来快乐的时刻,但快乐的时刻不一定全是因为有爱情。你明白吗?” “明白。你是想告诉我,你方才的快乐,并不是因为爱情。是吗?”李略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下去,“而我的快乐,却是因为爱情。” 阮若弱不说话了。多说多错,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良久,李略一言不发地扭头离去。在他扭头的一瞬间,阳光流转,在他浓密的长睫上有光芒一闪,璀璨如钻。那是一滴泪,在摇摇欲坠中…… 看着李略纵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扬鞭离开,阮若弱苦笑着摇头,这个被惯坏的小王爷,真是……怎么说他好呢?上一秒钟还对她情情爱爱,下一秒钟就不理不睬,把她扔在这无际旷野中自己走掉了,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阮若弱不准备和他一般见识了,毕竟他受了一场挺不小的刺激,几乎都要哭了,行为失常也是可以谅解的。 想到玉连城那双瞬间黯淡了光彩的眼睛;想到李略长睫间那滴摇摇欲坠的眼泪;阮若弱不禁叹口气,忽然有着罪孽深重之感…… 阮若弱抬头看了看天空,恰是正午时分,阳光如一簇簇密集的金箭撒下来,刺得她眼睛生痛,身上也灼热难当。想着还要一个人在这四野无荫的草原上,于烈日炎炎里长途跋涉,她忍不住要哀号起来:姚继宗,赶紧驾着你的“神舟五号”来救我吧!现在我只能指望你了。 她边走边看天,三步一抬头,五步一昂首,如非洲难民在盼望着联合国的空降支援物品般。还没走出几十米远,身后又有马蹄声由远而近疾驰而来,回头一看,居然是李略又回来了,一张俊脸如熔岩石,曾几何时上千摄氏度的热情沸腾,此刻全部凝固成石。没有任何表情地,他依然一把掳她上马,朝来路奔回去。阮若弱不是不松一口气的,虽然她能谅解他一气之下把她甩在草原上不管了,但谅解的很有几分勉强,到底也是个男人,怎么这么没气量没风度呢?还好他能回头,算是孺子可教呀! 照旧是两个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她的颊贴在他的脸侧,但那张英俊的脸不再炙热,甚至连起码的温度也没有了一般,变得冰冷如铁…… 阮若弱被李略送回阮府时,姚继宗和玉连城都一脸凝重地等在门口,许是等了很久了,姚继宗干脆在大门的台阶上坐着,玉连城如玉树临风,默然伫立。看见一骑骏马驮着两个人回来了,姚继宗马上跳起来:“阮若弱,你可回来了。小王爷你怎么回事呀!一声不吭地掳了人就走,你是绑匪吗……” 李略冷冷地看他一眼,那目光冷凝如冰,锐利如剑,姚继宗被他这么一看,如同被人在要害处刺了一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李略一言不发地把阮若弱从马背上直接放到了地面,然后策马转身离去,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话。他一走,姚继宗方觉那种无形的压力消失了,可以说得出话来,一把拽住阮若弱就急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他抓你去干什么了?” 阮若弱不惯骑马,周身的骨架几乎都快要被震散了,血液几乎没被颠得沸腾起来,来回又奔了这么远,此时她筋疲力尽,只想赶紧躺到床上去休息:“我不行了,我现在只想去好好躺一躺,睡个好觉。有什么话明天再来问吧,姚二少。” 姚继宗还要不依不饶:“你现在去睡?那我留个谜底在心里今晚怎么睡得着,你随便说几句也好呀。” “不要再问了,让表妹先去休息吧,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一定累坏了。”玉连城出来解围。 阮若弱如蒙大赦:“表哥,还是你最好。”不管磨磨叨叨叽叽歪歪的姚继宗了,阮若弱迫不及待地要去她的闺房里,倒在那张湘妃床上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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