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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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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想哭的冲动 收到离婚协议书后,我又去找了小雨,我是为了离去那夜那个梦再去找她。那个梦让我觉得既真实又遥远,甚至现在想起来,我都能看到小雨流泪的双眼。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爱情,一个大老爷们儿,天天把爱情挂在嘴上,挂在心里,那会让我觉得像得了软骨病。在久远的岁月里,曾经陪大学的女朋友去录像厅看琼瑶剧,几次三番地差点吐在放映厅旁边的厕所里。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从此只言酷,不言爱。琼瑶阿姨做梦也想不到,她的东西带给了女人们无数浪漫的梦,但却把爱情这个酸词从很多男人嘴里乃至思想里彻底拔除。如今,我还是羞于承认我的爱情,但是我会心疼。小雨的离去,让我心疼得粉身碎骨,甚至经常在清晨起床时有些恍惚我的小雨还在楼下准备早餐,或在卫生间里梳洗打扮,更或者,她依然还在美国没有回来。 我试图给小雨的办公室打电话,一直是录音留言。在这个时刻,我开始痛骂这个过于发达的社会,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来电显示,可以把对方暴露得那么彻底。我跑到街上,掏了五毛钱在卖茶叶蛋的大妈那里打了个公用电话,小雨接了,但当听到是我的时候,立刻挂断。我开始堵在她上班的楼下,准备像个泼皮无赖疯婆子一样对她进行骚扰。但是,当我看到黑奔驰再次驶将过来,而小雨张开双臂像个飞翔的猫头鹰一样从楼里扑过去的时候,我的心终于像杜十娘的那个百宝箱一样沉到了暗无天日的水底。我甚至开始为自己的行为羞耻。我们的爱情似乎彻底死掉了,连那种心疼都让我觉得屈辱。我毫不犹豫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力气大到把那张纸都给划破了。一切事情都异乎寻常的简单,没有孩子的麻烦,甚至没有财产的分割,因为小雨放弃了所有属于我们的共同财产,一分钱都没有带走。这种大方对我的自尊却又成了一种深深的伤害,是的,我经常不止一次地想,她被一个比我钱多得多的老头子包去了,我这几个还挂着臭汗的银子又算他妈什么呢?我终于离婚了,但我却发现,这真的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城里城外本该有堵墙,所谓墙的感觉就该像东西柏林墙一样,被推翻后,人在心灵上该有那么一段狂悸期,但是没有,当真正签了字后,心情反倒平静了很多,那些个堕落如噩梦般的日子也已经成了过去。 大顺到底是记者,对八卦的嗅觉绝不亚于一条警犬。刚签了赎身合同没有两日,他便像个发了飙的火车头一样一头撞进我的办公室:“嗨,你丫离婚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通知你?第一,我不是克林顿,通知了你,也上不了头版头条。第二,你又不是我爹,通知你有屁用?”我不急不躁地坐在我的皮椅子里,连伸手拥抱都懒得给他。 “瞧你那颓废样?不就离个婚吗?这年头谁还没离过婚啊?”大顺一屁股坐到我对面的会客转椅上,跷起二郎腿把椅子转来转去地玩儿,那椅子则发出叽叽的叫声。 “你消停点儿,转什么转?跟放屁似的。”我皱着眉,极为不耐烦地瞥着他。 “得,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招你。不过,我说,为了蓓蓓就离婚,不值得吧?”大顺停止转动椅子,从旁边桌子上顺过一台历,摆弄得哗哗响。 “别搞得自己跟狗仔队似的,你知道什么?”我斜了他一眼,突然发现,自我感觉一贯良好又自恋的我竟然对这离婚的理由难以启齿。 “你也是笨,就算是我上次那电话给你带来点儿麻烦,你也不至于笨到不会随机应变了吧?是不是蓓蓓想要被扶正啊?嘿嘿,你小子是不是骑虎难下?” 我动了动嘴唇,还是不好说出真实的理由,只好不出声。 “哈,我猜八成蓓蓓借着这改革的春风,赶紧约小雨PK,摊牌,你可不得死定了。我早不是说了吗,蓓蓓那女人能是省油的灯?你也是,主动跪两夜电脑主板不就摆平了吗?至于大呼小叫地离婚吗?” 看着大顺口沫横飞、自以为是的嘴脸,我实在忍不住了:“你少胡说八道,跟蓓蓓没关系。” “啧,啧,花心情圣,都这点儿了,还在护着情人,难怪人家小雨要跟你离。”大顺一脸的同情宛如我是个艾滋病患者。 “不是蓓蓓,是小雨。”我叫了一句。 大顺是聪明的,他看了看我的表情和欲言又止的神态,大吃一惊。他跳下椅子,把脸凑到我的大班桌前,在离我不到一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你是说,小雨也红杏出了墙?” 我盯了他有半分钟,拿手中的笔一敲他的脸:“离那么近干吗,你丫几天没刷牙了?” “哥们儿别开玩笑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急死我?”大顺一把抓下我的笔。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要知道什么?”我身体向后,靠回到椅子上。 “嗨,哥哥,哥哥,到底是谁啊?”大顺从桌子那头绕了过来,对着我的椅子,一屁股又坐在了大班桌上。 “于正浩,听说过吗?” “他?”大顺惊得眼珠子爆突。 “你眼睛瞪那么大干吗?小心再把焦距变回去,激光治眼白做了。” “不是,不是,我说,这事情可透着诡异啊,那人都能当她爹,小雨看上他什么了?” “你都说了,她说在我身上找不到爹的感觉。” 我靠!大顺差点儿没晕过去,“那丫头受过什么刺激?我看她不像是只想找爹的啊。是不是看上人家的权和钱了?” 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伤及自尊的绞痛,我闭上眼睛,浮起丫头那张痛苦的脸。 “行了,哥们儿,要不要找人花了那老王八蛋?”大顺拍着我的肩膀。 “不用了,没什么意义,再说,我已经打过他了。”我推开他的手。 “什么?什么?”大顺尖叫着声音听上去活像个太监,“这种事情你怎么不叫上我?” 就在那个瞬间,办公室门被推开了,门外,蓓蓓静静地站在那里。这段日子对小雨的痛彻肺腑让我几乎不再有心思去审视她的情感,多日不见,她也如我一样憔悴。她定定地看着我,她的眼里没有别人,全在我的脸上。当再次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我突然在那个时刻,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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