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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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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谐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但看在别人眼中却是更加的规律而机械。白天他流水线作业一般开会谈判签合约,效率太高导致他经常无事可做,他一没事做,下属就心惊肉跳。他的感冒又一直好不彻底,咳嗽缠绵不愈,大多数的饭局也不参加,所以他更闲。 杨蔚琪出差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快一周了还没有要回来的迹象。他想找她时却总找不到人,但也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只要习惯了就好。 他与和和彻底谈僵的那天晚上之后,就再没与她联系过。 或许也算不上闹僵,和和只是说了一些她以前从来没说过的话而已,即使当时她和他都有点激动,但那些话的字里行间,后来他回想一下,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对于和和,他的确太自以为是了。就像他一直自诩为和和的保护神,结果可能给过她最大伤害的恰恰是他自己,而多年来他却毫不知情。 他不伤心,他的心脏一向都很强壮。只是在他真正听到和和说,他的存在对她而言是一种负累时,他还是觉得心脏空落落的,好像那里被人剜掉一大块。 其实,那地方本来就已经生出一颗肿瘤,尽管他视而不见,但一直在慢慢地滋长着,成为一处隐患,如今被生生地一刀切掉,反而好,很解脱。 晚上又有人约他去聚会。那群狐友每有聚会都喊他,但他三回里总有两回不去,已成常态,所以一旦应允,大家反而吃惊。 冬日聚会无非就是先打球再打牌。牌室一面墙上开着电视,静了音,只有图像闪忽。 郑谐坐的位置恰好正对着电视,他一边向外丢着牌,一边瞅着荧光屏。就这么一心二用地走着神,仍是连赢两局,有人怒了:“没天理了,关掉关掉。” 大家定睛一瞧那电视,虽然静了音,节目下面却有字幕的。那让郑谐边打牌边看得专注的节目,是一出情感谈话类节目,儿女亲情,家长里短,此时一位优雅女子正抹着泪,控诉自己为男友多年来付出的感情被践踏。 旁边有人去摸郑谐的额头:“太可怕了,这人脑子烧坏了,现在居然开始看这种东西。” 郑谐敏捷地躲开他的手。另有人说:“这是婚前恐惧症的另类表现。” 因为郑谐已经很久没跟他们小聚,大家索性把晚宴当作他的单身告别派对第一场,招呼了一大群人吃饭,还找了弹月琴唱小曲儿的姑娘和会变魔术的小伙儿助兴。 郑谐被灌了一些酒。因为他已戒酒多时,又病未痊愈,喝得还算节制,倒是那些人,个个东倒西歪。 席上有几张不太熟的面孔,朋友的朋友,以前或许也见过,但不曾相交。当那群人纷纷趴的趴,溜的溜时,除了郑谐,只有另一个他看着面生的年轻男子还直直地坐着。 刚才吃饭前有人介绍过,穆格,朋友的朋友。他的另一重身份是杨蔚琪的老板。朋友给他介绍郑谐时打趣说:“这是你员工家属。” 此时他端起酒杯,朝郑谐举一下:“郑先生,敬你与蔚琪白头谐老。”语气淡淡的不见热情。 郑谐没加推辞,将杯中酒一口喝掉。 晚上郑谐给杨蔚琪打电话。他发现为什么觉得处处都不对劲了,原来她连续几天晚上都没给他打电话。 “工作不顺利吗?怎么去这么久?” “还好吧。这里环境挺好的,我权当放假。” “穷乡僻壤的,又是冬天,哪有什么好玩的?” “山上积雪,湖面结冰,非常漂亮。大家都在忙着准备过年,我跟大妈学做艺术馒头,跟孩子们学从冰里钓鱼。” “听起来过得不错,我以为你会吃苦头。” “还好,就是不太方便而已。你想念我吗?” “你何时回来?” “再过两三天。”杨蔚琪在电话那头儿静默了一会儿,“郑谐,你爱我吗?” “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无聊。你爱我吗?” “我很喜欢你。”几秒钟后,郑谐在电话的另一头回答。 仅仅过了两天,郑谐再次遇见杨蔚琪的老板。 说起来也正常,他俩的交友圈子有很大重合,或许之前就见过面,只不曾有过真正交集。一旦认识了,便发现,原来两人时常擦肩而过,就像当初他与杨蔚琪一样。 那日郑谐又被拉去凑份。哥们儿说:“阿谐这宅男,以后若结了婚,就更不掺和我们了。多一回算一回。” 郑谐那哥们儿最近请穆格帮着打一个艰难的官司,所以时时把他请出来套近乎。 后来就把穆格灌高了。一群人中只有郑谐与他顺路,负责把他送回家。 穆格带着醉态,跟那天的冷静样子不太一样。他问:“蔚琪还没回来吗?” “你是她老板,怎会不掌握下属的行踪?” “我只掌握她工作时的行踪。她休假的安排不归我管。” 郑谐沉默。 穆格了然:“喔,你难道不知道她在休假?她的工作三天前就完成了。”他的语气里有一点兴灾乐祸。 “穆律师,做你们这一行的,是不是话都很多?” “不一定,蔚琪的话就比较少,最近越来越少。你知道原因吗?” “如果工作本身需要说太多话,私底下可能就不会再想说太多了,因为累。” 穆格笑了两声:“他们都说,你从来不会流露任何情绪,看来传言不真。” “传说你很喜欢管闲事,这个倒不假。” 为避开市内车流,郑谐走一条绕城高速路,车少人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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