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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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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之这个大文学家的脑子里却冒出一个家乡的土词:紧箍紧扎的。 他脑子昏了,只能想到这样一个形容词。 这也是岑今听爸爸讲自己的恋爱故事时,必然会听到的一个词。 “紧箍紧扎”的陶今芬看到“吾师”晕头转向的狼狈模样,很是开心,调皮地问:“老师屋子里是不是藏着一个师母啊?” “没有,没有,我都没结过婚,哪里有什么师母?” “不结婚也可以有师母啊,未来的师母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师母就好,如果有师母,我就不便打扰了。” “呃, 快进来坐,我刚浇完粪,浑身脏 死了,我去水库洗一下。” “我也跟你去。 ” “你 。 ” “我也刚到,走得浑身是汗,我也去水库洗洗。” 父母那天在水库干了什么,岑今就不知道了。 父母讲这段历史给她听的时候,从来都是讲到这里就打住,跳到“后来”去了。她长大后,也曾涎着脸问过妈妈,但妈妈说那次什么也没干,那时的人,很规矩的,不领结婚证,不办婚礼,是什么都不会干的,顶多拉拉手,接个吻。但那天是父母第一次单独见面,谁也不敢造次,所以两人去了水库,也是各自躲在一个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擦洗了一下,就回家了。 那个暑假,妈妈就住在学校给她安排的临时住处,是一个教室,几张桌子拼成的床,妈妈在上面垫了棉絮,铺上自己的粉红格子床单,顶上还吊了个蚊帐。 而爸爸仍旧住在他那间十平方的陋室里,两条学生上课用的板凳,上面放一块门板,就是爸爸的床。 爸爸的蚊帐很旧了,已经破了洞,爸爸每天被蚊子咬。是妈妈从爸爸的旧汗衫上剪下几块布来,补在蚊帐上,爸爸才没有向蚊子“献血”了。 小的时候,岑今听到这里,总是问爸爸:“那蚊子有没有咬我呢?” 爸爸笑微微地说:“那时还没你呢。” “怎么会没有我呢?” “因为爸爸妈妈那时还没结婚呀。 ” “你们怎么不结婚呢?” “那时正放暑假,学校领导都不在学校,怎么结婚呢?” “为什么学校领导不在学校就不能结婚呢?” “因为结婚要学校领导批准了才能去登记啊。” “不登记就怎么样呢?” 爸爸郑重地说:“不登记?不登记就不能结婚,结了也不算数。” 后来的事实证明,结婚算不算数,不是看你登记没登记的。没登记的婚姻,可以算数;登了记的婚姻,也可以不算数。而这个算数不算数,直接影响了父母和岑今的一生。 但当时的岑今并不懂得这些,她只是很好奇,怎么不登记的婚姻就不“算数”呢?那是不是就成了“语文”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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