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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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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文晋还没说完,温蕾就打断他,"现在也不是很晚,这里能拦到的士,就在这儿下吧,不用送了。" 温蕾的坚持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孙文晋回头看她。温蕾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文晋,我一直都不了解你,你对女人一向都体贴细致,照顾周到。你因为一个镯子得罪了人,半夜三更起床开十个小时的车送人回B市。但是,如果重来一次你还是会这样,你这样真的让人很难堪,你知道吗?所以我宁愿你不要送我,就这样吧,再见。"说着温蕾开门下车。 孙文晋再回别墅的时候,家里的灯都灭了。他在唐瑜的房门口踌躇了一阵,最终还是转向了自己的房间。他脱下外套拿在手里,推开门还未及开灯,突然一个温软的身子扑进他怀里,扑鼻的是沐浴露的香味。唐瑜的胳膊像蛇一样攀上他的肩,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就吻上来,孙文晋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然而唐瑜的技术实在是差,她吻着孙文晋,啃着他的唇,牙齿咬得他微微吃痛。可饶是这样,孙文晋的兴致也渐渐被她挑起来。他伸手搂过她的腰一翻身将她抵在墙上,辗转吸吮,开始热烈地吻她,情况已由不得唐瑜控制。 孙文晋吻到动情处,唐瑜的身子又软了,孙文晋搂着她,手开始在她背上慢慢摩挲。正在这时,唐瑜将系得松松的浴袍带子解开,整个人却愈加贴紧他,她里面居然什么也没穿。这时孙文晋终于反应过来,他喘着粗气将唐瑜推开,呆呆地看着唐瑜,可唐瑜又不管不顾地缠上来。 孙文晋有点狼狈地挣开,退后几步远,别过脸去,"你这是想干什么?把衣服穿上。" 唐瑜讽刺地笑着说:"怎么,你三番五次,费尽心机,难道你不想?" 孙文晋什么也没说,走到门口弯腰捡起自己的外套,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唐瑜听见大门被狠狠地关上,孙文晋用的力道让整栋别墅都好像在微微发抖,随即是汽车引擎声。孙文晋离开后,唐瑜终于觉得冷,她蹲下来拾起孙文晋的浴袍穿上。这个晚上孙文晋再没有回来。 第二天,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唐瑜微微皱着眉头醒来。原来她没有拉窗帘,她摸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再按了几个键终于确认手机是没电了。她的充电器放在旅馆,估计也已经被大火烧掉了。她这时才有点庆幸她一般出行带的东西也少,身份证和信用卡都是随身带。想到这里她干脆起身,到客厅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七点了。她换好衣服,洗漱完毕,从别墅出来,走了一段,忽然听见身后有车子的鸣笛声。唐瑜于是朝路边走,想给这车子让路。谁知那车开到她面前却停了下来,车门玻璃降下来,一个年轻男人对着她微笑,"小姐,要不要我送送你?" "不用了,谢谢。" "上来吧,不然你要走很远到山下才能坐到车。" 这段路唐瑜曾经走过,她知道从这里到山下有多远。她看着那男人,想了想才说:"那谢谢你了。" 这年轻男人非常热心,一直将唐瑜送到医院。 唐瑜才下车,对男人道谢,那男人说不用谢,车子却并不开走,好像还想跟唐瑜说话。这时一个女人神色惶急,匆匆走到唐瑜面前,"唐小姐……" 唐瑜于是跟着那女人走开去。 原来唐其正死了,心脏衰竭,死于昨晚。他昨天心脏病发是前兆,他的心脏早已经不堪负荷,又中了风,所以才会那么快死去。护工打不通唐瑜的电话,只能到医院门口等她。 医生开了死亡证明,唐瑜打电话叫来殡仪馆的人,唐其正的尸体当天被火化,火葬场把骨灰和火葬证书一起交给唐瑜。唐瑜母亲的骨灰就寄放在N市郊区的一座公墓里,她随即也将唐其正的骨灰带过去。 唐瑜干脆利落地料理完唐其正的后事,因为黄洛证明唐瑜和唐其正断绝父女关系已经半年多,所以闻风而动的债主也不能拿唐瑜问责。处理完事情后,唐瑜当天晚上就买了回学校的车票。 孙文晋在酒吧里喝了一晚上的酒,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喝过酒。酒吧的老板同孙文晋相熟已久,见他这样想送他回去,他挥手挡开,一转身走到洗手间便吐。孙文晋有轻微的洁癖,从来都不会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他用冷水洗了脸,对着镜子的时候忽然一愣,凑近镜子才发现那真是一根白头发,他怔怔的。这时隐约听见大厅里传来的音乐,是辛晓琪的《两两相望》,"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幻,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月共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风萧萧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孙文晋听着音乐发了好一阵呆,这歌他知道,以前他和当时的女朋友孙黛影看《倚天屠龙记》时听过。还记得那是小昭去波斯前为张无忌唱的,孙文晋当时没什么感觉,孙黛影看这一段的时候还哭了。他当时嘲笑她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被她打了两拳。可是现在乍一听,想起当年孙黛影的音容笑貌,他心里仿佛突然有千万个漩涡翻转起来。辛晓琪淡然洒脱的声音,渺渺的。听着歌,感受着字里行间那种淡淡的无奈沧桑,孙文晋的心里突然翻江倒海。 孙文晋回到别墅的时候唐瑜早已经离去,他到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唐瑜昨天穿的那件浴袍放在床上。他缓缓地坐到床上将浴袍扯过来,脑子里还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孙文晋喝了一个通宵的酒,洗了个澡,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就这样坐着坐着居然睡了过去。 孙文晋再醒来是被手机惊醒的,一个陌生的电话,那边有人在说:"请问是唐小姐吗?" "不是。"孙文晋抚着额头,睡眼惺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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