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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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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满城想起问她的名字,他一直叫她“喂”。 小姑娘说,她叫小橙。 “小橙?好名字!好名字!”满城不住地点头。 从那以后,他就叫她小橙。他叫她,小橙,过来!小姑娘噔噔噔跑来,结果他并没有事。无缘无故的,就想叫叫她的名字,就想看她慌慌张张地奔过来。 他喜欢橙这个字眼的语感,在念叨的间隙,会有微甜的分泌物涌入口腔,清凉而湿润。他望着她被自己支使得团团乱转的身影,心里生出由衷的快慰。水果般丰肥的女人,总能让他心驰神往。 小橙逐渐跟满城混熟了,她知道了抑郁症患者与俗称的疯子南辕北辙,于是不再畏惧满城,有时还会故意逗弄逗弄他,在他焦急呼唤的时候,躲在门边悄悄发笑。 “花叔叔,人家织毛衣呢!您要是没什么打紧事,就别老叫我,好不好?”她撒娇地说着。 小橙在满城面前越来越放肆,她的笑声大胆起来,眼光闪亮起来,露出少女的顽皮劲。她问了满城一大堆孩子气的问题,譬如,花叔叔,您真的姓花,花朵的花?譬如,俞阿姨是大学教师,她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满城不厌其烦地与她探讨一些人文方面的话题。小橙像个虔诚的小朋友,用两手托着下巴,无限崇拜地注视着他。满城一天天看熟了小橙的相貌。其实小橙是一个动人心魄的女孩子,水嫩的脸,圆鼓鼓的身形远非看起来那么粗枝大叶…… 这一点,满城是后来才知晓的。外表幼嫩的小橙摊开四肢,顺从地躺在他的身下,丰盈性感得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性感的男鞋 满城是在出院前两周把小橙弄上床的。那时候,同病室的老大爷治愈回家,而新的病人尚未入住。满城与小橙朝夕相处,谈笑风生。清川的学校已经开学,她放心地让这女儿一般的小姑娘陪着满城。 小橙的明眸,令满城有了充盈的感觉。这个丰满、大气、开朗的少女,兼具了男画家与桃所共有的美感。那是满城毕生迷恋过的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小橙的现身,如蒙天赐,让他再度把握住了生命的真实。 一天傍晚,满城决定跟小橙一起出去散散步。他脱掉病号服,换上棉质的衬衣长裤,向护士请了假,携着小橙,去了医院附近的河堤。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河岸边,河水汹涌,卷起阵阵大风。风吹在脸上,寒意陡生。时值秋天,堤岸内的梧桐树已然枯败,大片大片的黄叶悠悠缓缓地落下来。 这么多天了,满城第一次自由自在地行走着。他百感交集,情不自禁地向小橙说起半生的落魄,半生的憋屈。他没有悲哀,只是平静地说着。他的诉说,是对那远远的、一去不回的、没有伤感的过去的伤感总结。 “我是个听话的下属,领导叫我学狗叫,我绝对不会学猫叫。”他戏谑地说着。 小橙掩嘴笑。 “在我眼里,所有的领导都是老虎,”他说,“我把自己关在了一个等级森严的笼子里——尊敬自己的管理者,执行他们的各种命令。这种感觉就像面对一群老虎,它们是尊贵的、高贵的,有着超乎寻常的辨别力,值得我俯首称臣。” 小橙偷笑不已。 “我感谢我的妻子,”满城诚实地表述,“是她扛住了来自我母亲和家人的压力,一意孤行地让我住院治疗,否则,我可能已经自行咔嚓——”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为了我,清川东躲西藏,在朋友家住了半个多月,直到我病情缓解,亲口对我母亲说,希望能够得到有效的治疗,他们才算放过清川,打道回府。”满城说。 满城对那混乱不堪的一段了然于心,无知的家人们将清川逼得无家可归,整日在外避难。如果不是满城出面斡旋,花家大军有本事把清川剁成肉酱。 “花叔叔,您很爱俞阿姨吧?”小橙稚气地问。 “不,我不再爱她……”满城停下脚步,久久凝视着小橙清澈的双眸。 小橙不知所措,慌乱地垂下眼睑。她的赧颜,使满城心旌摇动。他把持不住,低下头,亲吻她。小橙的嘴唇薄薄的,轻软如花瓣。 在瞬间的惊诧过后,满城遭到了来自小橙的顽强抵抗。小橙流着泪,不留情面地对着他拳打脚踢。有一拳,击中他的胃部,他痛得弯下腰去。 但在夜里,满城还是成功地瓦解了小橙的警戒。他在她耳畔山盟海誓,百般深情,百般缠绵。小橙禁不起被一个城市男人所爱的诱惑,心乱如麻地同意他吻了她。当满城试图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时,她扬手甩了他一巴掌。 可是,那一巴掌已包含了言不由衷的味道,是强弩之末。满城锲而不舍地对天发誓,许以爱情的诱饵、婚姻的承诺。小橙最终放弃了抵抗,缴械投降,把自己稚嫩洁净的处女之身奉献给了他。 之后,小橙原形毕露。这个姑娘的生活习性超乎满城想象。 她嗜酒。 “咱们喝一杯吧。”这是她对满城最常说的一句话。 小橙的祖父是个酒鬼,经常喝得烂醉如泥,小橙出生后由祖父看管。婴儿一哭,老头就醉醺醺地往她的嘴里滴几滴白酒。小橙是在酒精的浸泡里长大的。 成年后,农活繁重。小橙往往在晚间喝上一杯,就像村庄里的那些男人们,酗酒,猜拳,并以此作为对于不公正的命运的公开挑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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