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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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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平把车一溜烟地开到了鸟语林,小心翼翼地掺扶着曾真上了楼,曾真说:“怎么搞的,这么难受?” 张仲平说:“赶紧躺下来吧。搞得太晚了,可能跟没有休息好有关系。我先烧点水吧,你吃过药了吗?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 曾真躺在床上,要张仲平坐在床头,曾真拉着张仲平的手说:“仲平你不要动,我看着你就好了。” 张仲平笑一笑,说:“已经很晚了,宝贝儿。” 曾真把张仲平的手丢开,转过身把背对着他。张仲平趁这功夫,飞快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又自己摇摇头,偷偷地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曾真慢慢地把身子转了过来,说:“你发什么呆?你躺下来,抱我一下下,好不好?” 张仲平乖乖地靠着曾真躺下,在曾真的肚子上摸了两三个来回。张仲平说:“你好了吗?这会儿是不是舒服一点儿了?”曾真说:“你好粗鲁。人家细皮嫩肉的,你倒好,当成搓衣板了。小曹说得没错,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张仲平一边说对不起,一边亲了亲曾真。曾真说:“仲平你知道吗?看着你我心里就踏实了。我就想这样看着你,一直到慢慢睡着。”张仲平说:“好好好,你把眼睛闭起来,快快睡吧。”曾真说:“我还不是想快点睡?可我睡不着。”张仲平说:“傻瓜呀,你要是好受一点了,我得走了哩。要不然,会来电话催。”曾真推了他一把,说:“你走吧。”张仲平说:“你让我走了?”曾真说:“是你自己巴不得早点走。”张仲平说:“没有几个小时了,早晨我早点过来就是了。”曾真说:“你走吧。”张仲平刚起身,曾真哇地一下又呕了。张仲平只得回来,坐在床上把手伸到曾真背上,拍几拍。 曾真说:“我好难受,仲平我真的好难受。” 张仲平说:“忍一忍吧,怎么办呢?” 张仲平用刚烧开的水给曾真冲了一杯牛奶,用厨房里的水瓢接了自来水,再把牛奶放进去凉了凉,试一试不烫了,端过来喂曾真喝。曾真说:“谁说我要喝牛奶了?我不喝。”张仲平说:“喝几口嘛,热的。喝了肚子可能舒服一些,也容易睡着觉。”曾真说:“我睡不着。”张仲平说:“试一下嘛。”曾真说:“喝了可能又要呕。” 这时手机欢快的和弦音响了,显得十分突兀。张仲平和曾真好像不约而同地被吓了一跳,他们都知道是谁来的电话。 张仲平掏出手机,果然是唐雯。 张仲平回到客厅,很快地把电视打开,就着电视里面的声音背景接电话。唐雯说:“怎么还没有散场?都一点多了,又不是周末。”张仲平说:“快了快了,你先睡吧。” 张仲平回到卧室的时候,曾真说:“你走吧。”张仲平说:“你没事了?”曾真没有回答,她望都没有望他,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墙壁上的那些照片。张仲平说:“我走了?”曾真说:“你走吧。”曾真仍然没有回过眼神来看他。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墙壁。张仲平开始有点儿拿不准了,不知道曾真是在看墙壁上的照片,还是照片后面的虚空。张仲平觉得这会没有时间研究曾真目光中的含义了,说:“那好,我走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光一直盯着曾真,他是希望曾真能够有一个表示的,但曾真好像已经入定了。 张仲平隐忍着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了。他轻轻地从卧室里退出来,将厨房里的灯和卫生间的灯都关了。本来把客厅里的灯也关了的,想一想,又赶紧打开了,他拧开了防盗门的门锁。 曾真腾地从床上一弹,赤着脚冲出来,两条胳膊非常用力地箍住了张仲平的腰,曾真仰着脸望着他说:“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我感到今天晚上我会死掉似的。” 张仲平只好用身体一靠把门撞上,然后很努力地笑了一下,说:“别说傻话了。”曾真说:“是的是的。”张仲平说:“你这样子会着凉的,一着凉,又会吐,快回到床上去。”曾真说:“我不。”张仲平说:“听话。”曾真说:“就不。”张仲平说:“听话嘛。”曾真说:“那好,你抱我回去。”张仲平蹲下来把她横着抱了起来,把她送回到床上。 张仲平想直起腰来,没有能够做到。曾真把手指头紧紧地扣在一起,吊着了他的脖子。 曾真说:“不走。” 张仲平说:“那怎么行?” 曾真说:“就今天晚上。” 张仲平说:“不行。” 曾真说:“我求求你。我病了,我好难受。一个人,我怕受不了。你打个电话给她行不行?” 张仲平说:“不行,我必须走。” 曾真说:“也许我会死掉的。” 张仲平说:“怎么会?” 曾真说:“我真的会死掉的。” 张仲平说:“别说傻话了。” 曾真说:“我说会,就是会。” 张仲平说:“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曾真说:“怎么不可能?家里有煤气,窗户没有装防盗网,还有刀。” 张仲平说:“说什么啦?” 曾真说:“我说家里有煤气,窗户没有装防盗网,还有刀。” 张仲平说:“原来你是威胁我。你怎么能威胁我?” 曾真说:“不是威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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