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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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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化成一汪水流过她的脸,留下苍白一片,而她的眼色却比那月色还要清冷,“其实,皇上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爱你,没有。” 珍妃笑得凄厉,“其实大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来说,除了一个暖床生子的玩物,什么都不是,没有那么不可或缺,也没有那么不可取代,想太多的,只是我们,只是我们自己而已。” 看着她,失魂落魄,像是一面镜子,反射着自己某一刻的身影,眼见为实之际,震撼超出我的想象。心头猛然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绝望、疼痛拧搅在一起,如汹涌浪潮,扑灭所有期望中微弱的火光,直至漆黑死寂一片。 色衰爱弛,君王多薄情,起初我便懂得这道理,可等到他罔顾昔日情意而横眉冷对,等到那些莫须有的说辞,我方才知晓,不到死去活来,永远不知道,地狱到底多远,人心到底多狠,情爱到底多伤人。 她不再与我说话,只是紧紧地扯住我的胳膊,窝在我胸口啜泣,直到哭得没了气力。或许又过了半日,小小的通风口已经许久没有阳光射进来了,外面应是阴天。珍妃的高烧始终不退,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倚在我身上,混沌得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重,为什么我爹和姑父还不来救我们?” 我低头看了看怀中脸色苍白的人,淡淡道:“应该快了,你再睡会儿,或许醒来的时候,他们就来了。” 她点点头,将信将疑,又安静地昏沉睡去。 我拥着她,不觉间跟着昏昏睡去,再次惊醒之时,是有人破门而入。 说不紧张是假的,一颗心骤然狂跳,卡在我喉咙里,像是要呼之欲出。珍妃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开我的怀抱,瞪大双眼看着门口的人,高喊:“是谁?是谁?” 几个太监打扮的人抬脚而入,尖声道:“还能是谁,你还以为是救你们出去的人?别做白日美梦了,奴才们今儿是扮无常来的,特意来送两位娘娘上路的。快走吧,别让外面的人等久了。” “我不去,我不去!重,你救我,我不要去送死。”珍妃满脸惊恐,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捏得我生疼。 那带头的太监有些恼,挥了挥手,“珍妃抗旨,给我押走。” 通过长长一条漆黑甬道,前面传来珍妃撕心裂肺的号哭声。从窗格里透出微弱的光,扫过我的脸,带着灼疼。我有些腿软,胃部抽紧一般疼痛,颤抖的手,紧紧握成拳,指尖抠入手心软肉,已感觉不到疼。花未败,却已成俗色,不堪入目,又有谁说这镏金碧瓦、红墙粉壁之内,富贵荣华都是上天注定? 出了房间,久不见光的我,顿觉刺眼至极,像是要瞎了一双眼,急忙伸手去掩。小太监见势,扯着我的袖子,让我跟他往前。 “皇上,两人给您带来了。” 冷,这外面比暗房还要冷,不是已到初春了吗?怎么这般阴冷?雨淅淅沥沥,淋在我单薄的里衣上,很快洇湿了一片,贴着皮肤,像冰针刺身一样。风过,吹在湿衣上,刺骨的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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